“小学的时候,有一次陆恒端受了伤,在家休养。我听到家庭医生和他母亲在房间里说话,听得不是很清楚,大致是说让陆恒端尽量少折腾自己,要是受伤了,特别是需要输血的话就很麻烦了。”
厉南川盯着茶几上的花瓶,琢磨着陆云端的话,“所以,陆恒端是稀有血型吗?你和陆家的人也是?”
“不是,我和爸爸都是o型血。陆恒端的,我偷偷看过他的体检报告,也是o型。”陆云端摇摇头。
厉南川摸了摸下巴,“那就奇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家庭医生没必要和她这么说——更何况,体检报告也是可以做手脚的。”
“你是说——陆恒端的血型很有问题?我有想过,但又觉得荒谬。”陆云端曾经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嫌隙。更何况,也是他刚巧路过听得断断续续,也不是很肯定。
“没有问题的话,他何必这么着急。”厉南川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他得为了云端一劳永逸地解决陆恒端这个人,“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陆云端不知道是他们母子做得谨慎,还是这件事只是子虚乌有,除了那次,的确是想不起来任何起疑的点。
厉南川看着他思索的样子,沉静如雪松。他心念一动,侧过脸,慢慢地凑过去。
“云端,不要担心,你现在不是十年前。你有我,再怎样,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
厉南川的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所以,陆云端发现自己被他困在沙发上,轻轻地吻住时,如梦初醒般一个激灵。
没有汹涌澎湃的情/欲,是带着淡淡须后水味道的蜻蜓点水,可这一点之后,那人就没有离开自己了。
陆云端只觉得万籁俱寂,只听到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而停在自己唇上的那人却是微微闭着眼睛,厉南川俊挺的鼻梁和眉毛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放大。陆云端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厉南川的脸。
……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南川终于离开一脸呆愣的陆云端,他原本以为以陆云端的个性,俩人亲吻时,他非得闭着眼睛不敢看自己。没想到,闭着眼睛的是自己,而某人,居然呆愣愣地望了半天。
他以为陆云端是被吓住了,没想到顷刻之间,陆云端的耳朵和脸全红了——
反射弧过长的某人被自己和厉南川接吻了这个事实击中了。
“感觉,好不好?”厉南川觉得心跳还是没有减速。
点头。
“第一次?”
继续点头。
“再来一次?”
点头。
疯狂摇头。
陆云端差点没把头要晕了。厉南川发现,陆云端一向沉静如潭的眸子是起了水花,亮亮的,润润的。越看越想咬。
陆云端见某人还框着自己,红着脸推开厉南川道,“那什么,你开会时间快到了,我,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回家看看小于他们去。”陆云端觉得这间办公室的空气都被很不正经的厉南川夺走了。
厉南川起身,瞧着慌乱的云端,嘴角慢慢弯出了完美的弧度。他以为就他汹涌澎湃呢,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他刚才碰着陆云端,觉得他身体都热了起来。反应慢半拍的家伙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而是太有感觉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厉总,整个下午工作起来都身心愉悦。
陆云端打了个电话给成哥,知道大刀疤那伙人虽然在那儿附近转悠但是并没有打扰送水站的工作之后,略微放了心。陆恒端那个人一向目标明确又精明,既然摆明了要对付自己,他不会费心思去动成哥的送水站。可是,他不能让陆恒端一直这样下去,他已经被他糟蹋了十年,人生毁了大半。他还有几个十年可言?更何况,如果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但是他现在有了厉南川,他不想那么好的厉南川因为自己受到一点伤害。谁知道要是陆恒端知晓了自己的关系,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陆云端一边想着,一边拐到了菜市场。无事可干的他打算买点菜回家做饭,家里的小于和等下下班回家的厉南川都要吃饭。往常他跑菜市场最经常买的就三样儿,青菜、西红柿、鸡蛋,西红柿炒鸡蛋或者蒸蛋,他可以翻来覆去地吃,偶尔想吃肉了就剁点碎肉丢到蛋里面一起蒸。这种一顿饭要挑四菜一汤的架势简直复杂,然而麻烦归麻烦,陆云端非常有耐心,因为很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的他,从来没有试过家里有人等着跟他一起吃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