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历:“……”
可想而知,最终涂二少也没能通过这种方式找着戏感,因为他磨破了嘴皮子闻历也不愿下手。一来二去时间就到了,然后工作人员和演员各就各位,拍摄正式开始。
涂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大厅里阴森昏暗,一副常年照不到阳光的模样,陆千山垂着眼帘坐在主位,手里端着一杯茶。陆白就站在他身边,两人应当已经静默许久了。
良久,陆千山放下茶杯,精致的瓷器落在厚重的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cut!陆白的情绪不对!”周晦摇着头叫了停:“急迫呢?紧张呢?心都快跳出来了,恨不得替陆千山去死呢?他整个人看起来应该已经紧绷得快断了,哪有你这样懒散悠闲?”
涂琰挨了顿骂,反而觉得浑身舒坦——他好像找着点紧绷感觉了。
陆千山放下茶杯,轻声道:“阿白……就是明天了。”
陆白心知他们的谋划凶多吉少,前期已经出了太多偏差,上天都不肯稍稍眷顾。他忍不住劝道:“先生,趁着现在,咱们走吧。阿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能把您送回望春山宫……”
陆千山一抬手,打断了陆白的话,问道:“阿白为了我,果真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么?”
陆白拼命点头:“那是自然!”
陆千山笑了,似是释然,又似是欣慰:“那好,阿白,附耳过来……”
陆千山低声说着什么,陆白的脸色就跟着愈发变得惨白了起来。陆千山说完,见他呆呆地愣在原处,便不满地说道:“阿白刚才还说愿意为我去死呢。”
陆白怔怔地看着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相依为命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先生尽待他严厉过头,可是……却总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
“cut!阿琰啊,陆白愿意为陆千山去死,是愿意在生死关头一命换一命,是为了报恩;而现在,陆千山在活命与他所谓的大计之间选了后者,要用陆白的一条命去填他的一场豪赌。他把陆白的性命看得没有他的阴谋诡计重,这对陆白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周晦扶额:“你再看你那一脸甘之如饴,陆白他首先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独立个体,而不是将陆千山奉若神明的脑残粉。”
涂琰一边顺从地挨骂,一边想道,可是他现在就是看闻小历哪里都对,哪里都好,他就是闻小历的脑残粉啊。
重新拍了一回,前头的部分都很顺利,只不过越演到后来,涂琰越无法达到周晦的要求。
到最后果然还是没有过。
整部电影拍到现在,涂琰一直表现良好,从没有ng过这么多次。到后来他自己都有点急躁了,周晦道:“再来一次,不行就先休息一下,下午再重拍。”
涂琰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好。
陆千山道:“阿白,附耳过来。”
陆白微微弯下腰,就听陆千山在他耳边道:“你真的愿意替我去死吗?就算知道我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无足轻重的事,你也觉得它们值得用你的命去换吗?阿琰,你一条鲜活的性命,就是为了让我挥霍的。”
他说的,是阿琰。
百般委屈终于涌上心头,被千娇百宠养大的涂琰,头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人弃如敝履的滋味,而且还是来自他最亲爱的人。
陆白的脸色终于变得惨白。
“好!过了!不错,有挣扎,有不甘,有茫然,最后应得非常勉强,情绪挺到位的。”这一幕终于拍得合意了,周晦只觉得神清气爽。他亲自站起来,大笑着拥抱了涂琰一下:“恭喜杀青。”
涂琰的脸色鬼似的,勉强对周晦笑了笑。
闻历觉得涂琰的情绪不太好,他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了。然而他接下来还有两场戏,没法去安慰涂琰。闻历只好偷眼看着涂琰,一边让化妆师给他补妆,准备上场。
好在涂琰就坐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闻历心里急迫,发挥就好,第二个镜头跟谢澜渊配合,一次通过。然而好运不常有,今天闻历的最后一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