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终究是你错,谁也替不得你,你就去后院的小佛堂思过去吧。”
权衡再三,木成文又道:
“跪上三日才能出来!”
随即不等梅夫人出声便唤了一声,院门便被推开,进来的是在前院伺候,照料木成为生活起居的管事梁妈妈,木成文交代了下去,梁妈妈便应了声,带着木容离去,只是方才走到院门,就又听了木成文道:
“去四姑娘院子一趟,这么落魄哪里还像是太守府里的姑娘?短了什么尽和苏氏这里说来。”
梁妈妈再度应了,方才又小心关了院门退出。
三人间忽然长久的沉默,还是木成文过了许久,淡淡的说得一句:
“以后西跨院的用度,直接从前院支取就好,不必再经东跨院了。”
“老爷?”
梅夫人一惊抬头,满眼不可置信的伤痛,可这一回,木成文却并未有任何宽慰,反而对着梅夫人冷冷道:
“千云,木家的体面,是永远不能有失的,你是木家的当家夫人,自当把这份体面看的更重。”
一字一字咬的清晰,却也是一句话噎的梅夫人一句也回不出,木成文的目光分明告诉了她,别当他看不出这是她的算计。
梅夫人咬了牙,甩手便走了。
苏姨娘看着梅夫人背影,忍不住叹息了声,做了当家主母,这份心胸却太浅窄了些,周茹毕竟已死,嫁妆也尽被瓜分,只剩了这一个女儿,即便想要她的婚事,可于生活起居上厚待,总是少落下许多话柄?
苏姨娘叹过后,又回过头来,看着木成文瞧着自己的眼光带有几分复杂,眼下只剩了她二人,她便垂了眼带了几分温存:
“老爷,凉月终究私心重了些,心里眼里只有这么几个人,对旁的人,即便用心也是有限。大姑娘有了好去处,我如今也只忧心起二姑娘的亲事,我也知晓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女婚事也都有用处,我也不怕二姑娘做了棋子,终归有了好去处,对木家有益,我这做生母的也放心,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也是凉月的错,没得提前和老爷通通口风。”
爱妾如此,木成文到底也叹息了声:
“你想的本没有错,只是千云说的也没错,不管谁所出,都是我木家子女,于婚事上,总也要当家夫人出面才不会惹人笑话。”
“凉月知错了。”
苏姨娘倒是不做分辩就认了错,木成文心下顺畅许多,却不觉着又想起了从前木宜的婚事上,梅夫人没少有动作,便觉着心下烦闷了许多,可偏偏的,他总还需要着上京的梅家给自己做后盾。
“罢了,此事往后不再提,建安侯府我也会着意给安儿相看。”
木成文又说得几句,苏姨娘又絮絮宽慰了木成文半晌,木成文这也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
这边人方才一走,香枝便领着众人回了院子,待一切收拾妥当,伺候了苏姨娘上榻就寝,香枝便隔着帘子道起了疑惑:
“今夜里虽说结局不坏,可怎么倒好像没按着姨娘从前谋划着行过来?”
苏姨娘就着屋里淡淡烛光盯着床顶藕荷色绣着白梅的床帐,面色愈发冷了下去:
“四丫头背后恐怕得了高人指点,否则忽然之间怎么能乱了我的谋划,反倒牵着我的鼻子为她筹谋起来,依她的性子,本不该如此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