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宜的心思又太过显眼,她忍不下这口气受不得这回屈,一心想夺回自己嫁妆又没那个本事,就来挑拨了她出头。
送走木宜,她想起清晨所见的简箬笙,确实少见的妙人,且那副羞窘神情恐怕也是逼于无奈。
眼下心中大石已去,木容再和石隐赌气可到底安心了,这一安心便觉出多日修养不善来,唤了莲子莲心来洗漱后便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冬姨瞧她睡的香甜,这也安下心来,留了莲子守夜,她们小心掩门而去。
暗夜漫长,月上中天时,黑暗屋中忽然一道悠悠叹息:
“累我做梁上君子,你却酣睡无心……”
一道暗影缓缓走出,至床头,万般眷恋,再三隐忍后,仍旧伸手,指尖在她颊上拂过,他轻抿唇角:
“不过一面,你竟敢对那简箬笙动了心思,莫非真生了我的气?”
提起简箬笙他忽然偏头思量了一下:
“莫非他就是你说的……”
未说完便先失笑,他竟把她的气话当了真,况且廉郡王府再落魄也是皇族,简箬笙堂堂世子,离她所说的落拓吃苦受罪总还太远了些。
他自言自语,木容却是梦中触痒,动了一动,转过身去又沉沉睡去。石隐紧紧盯着她背影半晌,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院子里小门房的窗子错了一条缝儿,莫桑瞧着自家主子匆匆而来停顿片刻又匆匆而去,不由得叹气:
“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翌日,阳光明媚,露出了春意盎然。
木容是叫照在眼上的光给晃醒的,惺忪间还未睁眼,就听着外间小厅里传来叽叽咕咕小声说笑的声音。
“谁在外头?”
她懒懒唤了一声,就听外间一停,随即便有人推门而入,莲子莲心奉着热水紫姜,随后进来的竟是木宣。
“四妹可真好睡,这都近巳时了才醒,我都来了好大晌了,你的早膳都叫我吃下去了。”
木宣大笑引得木容也心下松畅,她笑着捏了片紫姜含进嘴里,就和木宣说笑起来:
“堂姐吃了也好过放冷丢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堂姐到底是有要紧事,还是就为着我的早膳?”
“我倒不惦记你的早膳,只是一早起还没穿上衣裳,就听见外间传闻,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来找你了!”
木容正接了莲心拗好的热巾子擦脸,听木宣这话不仅扬眉,可木宣却偏住了口不肯告诉她,莲心便笑了起来:
“昨夜里云大人府上出了事,一早起就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三姑娘的陪嫁受了三姑娘的令去害陈青竹,陈青竹伤的不轻,那丫头伤人后自觉逃脱不得,就跳进云府的水塘里溺死了,云二少爷的一个通房从那路过,恰是个有身孕的,一见浮尸惊动了胎气,眼下还不知好坏呢。”
“可见还是和你主子一条心,我说吊吊她胃口,你就不忍心全告诉了!”
木宣说着做到妆台前,木容却是一眼瞧见了远远站在小厅里发怔的海棠。
“你若担心你主子,就回去看看她。”
海棠没做声,只垂了头。木宣也去看了海棠,倒是笑了一句:
“我瞧着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了。”
海棠这才抿嘴一笑眉头舒展,可见着那点子主仆情也叫木三的薄情给消磨尽了。木容倒是盘算着,这海棠要真可信,给了阿宛也是好的,她身边总也缺一个忠仆帮衬。
“要预备下马车么姑娘?”
“不必。”
莲子奉了一盅热牛乳进来,顺道请示,昨夜她听见了木容和赵出说今日会接木宛回来。
“话是那样说,静安侯瞧那样子是不会放阿宛的,况且以阿宛现下状况,还是在侯府好些。”
赵出势必用心,还有玉瓶儿在。只是她现下对云家的事更好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