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贴地连续数个翻滚,持盾站起,拔出剑来,伏低身子,大喝道:“余,我知道是你!你敢杀我,我父亲饶不了你!”
余图南竖剑于胸,一步步迫过去,一言不发,只有冰冷纯粹的杀气,混入漫天雪花,渗入安德烈眉睫间,骨髓里,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不,余,你不能杀我!”安德烈弯着腰,持着盾,面色苍白,勉强带笑道:“放过我,我帮你成为骑士!”
回答他的是一柄剑。
安德烈脸色剧烈变化,把自己严严实实藏在盾后,慢慢移向松林,毫无反击的举动,任由余图南剑光闪动,狂攻不已。
树木渐近,安德烈猛然发力将盾一掷,呜呜着飞过来,余图南侧身闪过,掠入其中,只见他狂奔入松林深处,足下发力,一株株雪松飞速后退,很快追上,身剑合一,纵袭而去。
安德烈听得脑后风响,肝胆欲裂,心下发狠,紧奔数步,大剑左右一挥,两株粗大雪松咔嚓一响,向后倒去,再要逃窜,却是一怔,余图南已绕到了前面,一剑挥来,左右一绞,荡开安德烈疯狂舞动的大剑,刺破护甲,没入胸口,拔出来,鲜血溅出。
黄裳在第七剑上杀了第二个小弟,将三具尸体搬入林间,追上去,便见余图南提着安德烈回来,依法毁尸灭迹,劫掠了四十三枚血色獠牙,大部分血丝浓密,品质上乘。
明明一切顺利,黄裳心中却莫名涌起一阵不舒服,似乎留下了什么后患一般,想了想,问道:“安德烈是个谨慎的聪明人?方才的表现可不大对得住。”
余图南一怔,反应过来,两人顺着安德烈逃跑的路线细细搜寻,果然在雪地里找到一枚不起眼的银戒指,内侧刻着一只猫头鹰。
“这是安德烈家的家徽。”余图南一见便认了出来,收起戒指,与装备一起沉入河底,二人纵马回到伦敦,在随后数天里露面几次,狩猎一些血徒,一月份到来时,顶着诸多怀疑,回到了庄园,交了月差,余图南换了三颗天启果,黄裳换了一颗。
“门徒彼此家族间也有很深的矛盾,无须太过担心。”回石屋路上,余图南看他神色有些不好,便劝了一句。
“我是觉得剑法很是不足,虽然有枪伤的缘故,但一招也没能走过,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黄裳说着,有点郁闷。
二人登上缓坡,余图南说道:“你天赋虽佳,练武时日终究太短,天启果的药力也只吸收了大半,还有相当可观的一部分潜藏在身体深处,没能发挥出来,根基不稳也在所难免。”
黄裳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中生出希望,问道:“学姐有什么好方法吗?”
余图南驻足,眺望远方冬日结冻的河川湖泊,徐徐道:“技纯而力弱,你需要适当的压力来释放潜力。一般的对手太弱,压力不足,门徒级的又太强,一下就把你压垮了。嗯……你看到那个湖没?”
黄裳放眼望去,一片天地苍茫中,河川似带,明湖如盆,“那个骑士与强敌大战的遗迹?”
余图南点头道:“那里有两大强者交手留下的遗痕,有种奇异的精神威压,常人无法接近,又有深水,是个好地方。”
黄裳记在心里,回到石屋,吃了天启果,夭夭的印记动了动,提纯过能量,却没有出来,又陷入沉睡。
入定良久,下午见了维西,漂亮少年塞过来一个盒子,笑兮兮道:“恭喜顾首次狩猎成功,这是礼物。”
黄裳有些吃惊,有些感动,“斯隆教官不管么?”
维西耸肩,不以为然道:“他只负责发,谁能管我怎么用?”
黄裳沉默着收下,问道:“上次和你说那个用阿尔法粒子轰击金箔的实验,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