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九点还未到,常青便与智勇等一行人提着几大包食材驾着八俩自行车早早的在市一中大门口等候了。九点一刻,紫衫等人才不慌不忙的缓缓走来。
常青调侃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走到哪都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只得苦了我们这帮做奴才的。”紫衫腼腆的笑了,道:“昨天你自己说的,我们今天只不过想提前考验你一番,看你耐烦不耐烦,今天一看,倒还行,没让本姑娘太失望。”
莹莹和淑玉走近一看,明明这里站了九个人却只有八辆自行车,机灵的她们一下便明白了,立马上前一步,从两个人手中夺过自行车算是占为己有了。口中还都诺诺有词,对紫衫道:“今天真是便宜你了,不但可以免费观光,还有免费脚踏夫,可苦了我们姐妹俩了。”嘴上还挂着匪夷所思的一丝笑意,紫衫见着她们二人如此能装会演,也就无奈的宣告失败了。只得默默地抱怨:“不知道这匹恶狼又得从自己身上揩去多少油水。”
常青见事已至此,也难得解释了,对众人说:“等车一到,就先行将我们送到盘古县,我们再从盘古县骑车南行,下乡踏青。”
众人异口同声道:“好。”只有莹莹不明不白,问道:“怎么不直接骑车下乡,还要用车车先运到盘古县多此一举。”常青嘴角只是泛起一丝笑意就不语了。紫衫说:“你这傻丫头,从市里到盘古县就是坐车也要三到四个小时,骑车只怕是整整一天也到不了啊!要不你骑车去,我们到盘古县等你,不过只得委屈大小姐今晚得露宿荒野了。”一番调侃算是报了刚才的争车之仇。莹莹只是轻轻的一哼,便也就不语了。
货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从朝阳市到盘古县,一路上都是高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观赏的,一行人坐在后仓,全都呼呼大睡起来,为下午的骑行养精蓄锐。
下午一点半,车才缓缓到达盘古县,驶进县城,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中饭休息了片刻就上路了。到底是年轻人,烈阳当头,农民伯伯都顶不住烈日的烘焙,躲在家不敢下田。他们倒是尝了新鲜,倒是苦了紫衫她们,别说滋养容颜了,能保住光润的脸蛋不掉色便是万幸。骑行了不久,莹莹和淑玉已经抱怨连天了,说是这鬼天气享什么乐,倒像是劳改,还不如待在城里,就算吸臭空气也比这晾晒人肉干强啊!紫衫倒没什么,还多亏莹莹和淑玉帮了自己大忙,坐了顺风车,不用自己卖力。常青更是比任何人都显得有干劲,载着自己的梦中女神,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就算后裔没射下那九个太阳,自己仍能大步向前。一边和紫衫聊天一边鼓舞着大家的士气,道:“如今大人都说,现在年轻人吃不得苦,我看就未必,现在天上一把火,晒得地面干裂。今天正好看看我们年轻的一代是吃得了苦的,此所谓一代更比一代强。”智勇也吆喝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比比,看谁先骑到对面的小树林,先到者今晚赏可乐一罐,鸡腿三只。”紫衫不服气了,大叫道:“这不公平,我们俩人呢!”常青安慰道:“大小姐您瞧好了,今晚饿不了您,看我的。”
片刻之间,手掌龙头,脚踩麒麟,掀起漫天的沙尘,可又苦了莹莹和玉淑这俩丫头,本来就已精疲力竭,这会儿还要和一帮大男人拼命,就算他们载了满车的的食材,可是论自己的小身板也不可能是他们的敌手,只好落在后面,为他们处理一片个狼籍,吃了满嘴泥尘还没够。
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小树林,常青和紫衫到底还是两个人,比不过张志雄一人轻装骑行,一罐可乐三只鸡腿的冠冕之奖被他轻松得手,莹莹和淑玉二人缓缓到来,众人看得她们二人的狼藉之样,还以为她们追赶之路上摔个不停,纷纷捧腹大笑,更是气得令她二人又瞪眼又踢腿的。紫衫在一旁观战,把她乐得根本停不下来。闹了片刻,众人吃了点东西,补充点水份,又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上路了,他们想在天黑之前找个村子投宿,可不想真的露宿荒野,况且他们连帐篷都没带。但是前面路过的几个村子都荒凉的很,房屋又破烂,根本见不着几个年轻人,并且连个旅店或是餐馆都不曾见得,想着下一个村子可能会好一点,就带着运气,往下一个村子奔去。
但城市里来的大家子弟终究是初出茅庐,他们全然不知农村里的苦楚,也不知越是远离县城的地方越荒僻,越荒僻经济条件就得越落后,哪里还会有旅店和餐馆供的他们消遣,毫无准备的他们注定要吃尽苦头。趁着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只顾一味地深入,却全然不知前面的苦境。若是早一个小时停下,到还有个旅馆可供给他们住宿,可从那起,别说旅馆,就是略带色彩的房子都不曾见得。早就有人劝过常青是否就地扎营,趁天色早到还能捡些树枝,木棍什么的扎一个建议的营帐,至少早早对三位美女的承诺不会全抛了空。但常青深知空手扎营的难处,便想继续碰碰运气,说不好下一个村或少许好一些,就继续带队深入。从那打起到现在,他们一路上长大嘴巴,吃惊的表情已经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况且一天酷晒下来早已累得不行了。
三位美女早已抱怨连连,后悔这次贪小便宜,吃的这个大亏。这时离天黑已经只有一个小时了,此时反悔要想就地返回投靠上上一个村的旅店已经全然不可能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碰运气。走了没几时,便遇见一位正从田垄上撤下来的农民伯伯。常青立马上去客套的问了起来。道:“大爷您好,请问你是住在这个村的吗?”大爷笑道:“你这小伙有味的很,我看你倒不是我们村的。”常青用手摸着后脑袋,忙说:“不好意思!”大爷放下锄头,坐在田垄上,从背后取出一个白色的胶纸从里面拿出一点烟草,用一张方形的纸片卷上,在纸角沾上一点唾沫,点上火。又道:“城里的娃吧!大好的日子放着不过,跑到这穷嘎达干啥啊!”常青也就地坐下,道:“大爷,您不知城里的日子有多难熬,这不,趁着放假和同学们到此郊游踏青,看着天快黑了,本想能找个旅店住下歇息,但从一个小时之前一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找到,您老知道在哪有旅店吗?”
老人差点没把草烟给吞了,马上一口喷在了地上,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这些城里娃真不知世间好歹,这里离县城这么远有几户人住就很不错了,我自小到现在,可从没见过什么旅店。”常青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心里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一边回头看看远处静候佳音的伙伴,一副冬天掉到冰窟的表情。大爷见他这么夸张的表情,又哈哈大笑说:“如果你们不介意,倒可以借我家的堂屋暂宿一夜,房子我和老婆子都嫌挤得慌,就只有委屈你们公子哥了,晚上乡下里小虫子多,我看你们中还有女娃子的,可不得安宁。”
常青拉着大爷的手,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便招呼着伙伴过来。
莹莹和淑玉真以为找着了旅店,把车都交给了智勇和志雄,像两只刚孵出的鸟儿跳蹦着过来,全然不理会刚才常青失望的表情。紫衫倒显得十分镇静,帮着常青推着自行车,也许是从常青刚才的表情中看出所以然了。之后,莹莹和淑玉知道原来只是借住在眼前这位大爷的屋檐下,和露宿荒野没什么两样,立马像两只泄了气的气球,车也不推了,跟在队伍的后面,好像没了骨头,耷拉着头默默不语,只是跟着队伍走。紫衫倒是无所谓,让常青推着车,跟在大爷身后,和大爷聊的十分投机。
一路上,从大爷口中了解到原来这个村子叫核桃湾,因核桃得名,以前村里四周漫山遍野都是核桃,但后来遭了野火,山上全都被烧的光秃秃的,核桃树也所剩无几。后来响应国家植树造林的政策,四周山上都种上了杉树苗,但近些年来一直少雨,村子又处于低洼地带,就是下了点雨,山上没树也保不住雨水,村里倒是有几条小溪,但溪里的水也无法向山上运,但现在村里四周的山上还是没几根草,一到下大雨就有小洪小涝。地里也没啥好指望的,村里的年轻人全跑到外地奔走生活,好给自家的娃寄点生活费,补贴家用。只留的老人和娃娃在家。乡里穷,盖得个学校连像样的老师都没有,乡里的娃娃跑不出去,长大了还得跟大人四处本命。说着说着,老人动了情,说自己的娃娃已经有五年没见了,自打孙子出生,她阿爸就外出打工,现在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着就用那双粗糙的满是泥土的手擦了眼角的泪,不好意思的说道:“哎,跟你们这些娃讲这些干甚,你们都是城里的娃,大鱼大肉都吃腻了,不懂俺们农民的苦头,你们明天就赶紧回去,这可不是你们待得地方。”
紫衫和常青都板着脸,紧跟着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