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董卓瞥了一眼曹操,似乎有些不悦。
“我想出去射猎,久在城里都待废了。若是身体发福,还怎么统领大军啊!”说着他故意叹了口气。
“哼!你们这些中原武人之所以难有成就,皆是因为不常习武缺少血性,只有时不时靠射猎演武。在我们凉州,天天得与羌人玩命,若不习武连性命都保不住,能不强过你们吗?”董卓咕哝道,“你愿意去就去吧,这等小事不必告诉我。”
他话虽这样讲,曹操却不敢不奏,私自出去了,万一被董卓的细作咬一口,那时可就不是小事了。他连忙拱手称谢,又补充道:“董公放心,下官自当用心习武,日后操练兵马为董公效力。”
“说到练兵确实要急。”董卓挺着庞大的肚子站起来,踱了两步道:
“并州的白波贼最近时日越发张狂,最近竟然又闹到河东,眼瞅着快到洛阳眼皮底下了,若不剿灭实在有碍。”
所谓白波贼,是并州的农民起义军,由韩暹、李乐、胡才等人领导,因聚义于白波山谷而得名。由于丁原率部入京,又被吕布杀死,并州诸部被董卓收编,并州的防务就变得十分薄弱。白波军趁此机会攻城略地气势大振,进而袭击到了河东郡,逐渐成为仅次于河北黑山的第二大地方起义势力。
曹操闻听白波军打到三河之地不禁大喜,觉得这倒是个举兵反董的好机会,赶忙请命道:“下官不才,愿率西园兵马出征,定将白波贼歼灭,以报董公提携之恩。”
这句话刚说完,突闻身后有人冷森森道:“以在下之见,此事无需曹大人挂怀。”一回头,只见田仪不声不响走了进来。曹操心中一凛:这家伙一直在偷听吗?
田仪对董卓深施一礼道:“西园军残破已久,久不操练,若论弓马娴熟,当推我凉州诸部,还是请董公派出牛辅剿灭白波贼,至于孟德,还是好好在京城操练西园军,莫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这番话说的大有深意,尤其是田仪说出误了前程之时,眼神暧昧的看着曹操,似乎是在警告曹操不要想什么歪门邪道。
而在董卓耳里这番话却是着实有理,曹操却是并非凉州嫡系,放其带兵在外的确有不放心的地方,若是门婿牛辅带兵,自然少了许多顾虑。
董卓点点头:“就依田主簿之言。”
“主公,军机大事不容忽视,眼下乃私人场所,主公您还应当谨慎啊。”田仪微眯双眼,阴森森的笑着,无不是在暗指曹操。
“孟德怎么会是外人,田主簿也忒小心了,自家人这样说话岂不伤了和气?”董卓也不想让曹操面子上太难看,打了个哈哈,想要揭过此事。
田仪也是会意,赶紧朝着曹操作了一揖,赔笑道:“孟德莫要多想,在下只是担忧朝廷兵马调动这些大事泄露出去,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孟德虽然是精细人,难保哪日酒后失言,万一泄露了军情,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说对不对呀,孟德兄。”田仪看似是在解释,实则处处针对曹操,曹操心中虽有怒气,但此时不是发泄的时候。
“田主簿所言极是,是曹某人孟浪了,军情大事确实不是下官该知道的。”曹操皮笑肉不笑,暗自咬牙,又看田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有重大事情要报于董卓,知自己不宜久留,乃拱手说道:“董公军务繁忙,下官就不叨扰了,下官告退。”
董卓接过田仪手中的帛书,摆了摆手,“忙你的去吧,此间的确有要紧之事,田主簿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孟德不要挂记在心。”
“岂敢,岂敢,田主簿一心为董公着想,公私有分,下官这点道理还是能分得清的。”曹操连声称是,赔笑着离开了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