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香,族人们围着程墨,问东问西,话题渐渐扯到宜安居。那可是会下金蛋的鸡啊,谁不动心?只要能进里面当个管事,日子便能过得红红火火。
程墨笑眯眯听着应着,待程老七大义凛然道:“五郎生意做这么大,怎能交给外人乱来?还是交给自家人放心。我年近四十,本该在家养老,但看五郎没人帮手,只好豁出这条老命,帮五郎一把了。”
程三郎撇了撇嘴,你是豁上老命,还是见利忘义?为了混进宜安居,这么费尽心机拍马屁,丢不丢人啊。
族人们脸颊抽搐两下。这话他们早想说了,程老七这个不要脸的抢在他们前头,把话都说尽了,接下来他们该说什么?
程墨瞄了端足族长风范,一脸严肃的会昌伯一眼,没说话。
会昌伯接收到程墨的信号,沉声道:“老七,你也知道你老了,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年轻一辈的顿时眼冒红光,没想到会昌伯接下去道:“可是年轻人缺乏历练。唉,我程氏一族光耀门楣的希望,只能着落在五郎身上了。”
年轻一辈吐血。这是说他们进不了宜安居,混不了日子,过不上富裕生活了吗?可是会昌伯开口,他们不敢出声。
程三郎斜睨程墨一眼,深感亲爹鬼迷心窍,被程墨牵着鼻子走,要不然,怎么不把他弄进宜安居呢。
程老七还想说什么,会昌伯道:“祭祖理该虔诚,你们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好了,连提都不能提。
程老七却没放弃,对程墨嘘寒问暖,弄得程墨鸡皮疙瘩掉一地,好不容易祭拜完,立马溜之大吉。
午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程墨站在滴水檐下,望着越发阴沉的天空,听脚步声近,道:“晚上不能赏月了。”
赵雨菲为了今晚在花园赏月,准备了好几天,各种点心吃食备下无数。顾盼儿准备了两支舞,几支曲子,准备先弹琴后跳舞。她们都很期待和程墨一起赏月,没想到却下雨。
这是程墨穿到这儿的第一个中秋,他有些感慨的同时,也有些好奇。在这里过的中秋,大概跟前世不同。现在,却微觉失落。
脚步声细碎,赵雨菲走近,和他并肩站着,道:“是啊,下雨了,盼儿很伤心呢。她特地做了裙子,说是专为晚上跳舞用的。”
这个程墨倒没听顾盼儿提过。他侧头看向赵雨菲,微微一笑,道:“谁说下雨不能赏月?月亮不过是让云层遮住而已。我们可以在屋里赏雨,也可以隔着云层赏月。反正月亮又不会没了。”
“……”赵雨菲无语。谁能告诉她,今天这个男人哪里不对劲?
身为男人,还是一家之主,程墨很快收拾好心情,大手一挥,道:“去,叫上盼儿、病已,我们现在就赏月。”
反正月亮绕太阳自转,白天黑夜都存在。
赵雨菲担心地摸了摸程墨的额头,不烫啊,怎么说胡话呢?
“大哥说得对,”刘病已从庑廊那边走来,唇边含笑,步伐轻快,道:“过节过的是心情,何必在意有没有月亮?盼儿姐姐不必伤心,尽可以在屋里跳舞嘛。”
今年中秋不再一个人孤伶伶地过,回到家,也不再冷冷清清,刘病已心情大好,那笑,一直从心里溢出来。
程墨朝他招手,道:“刚才去哪儿了?”
刘病已脸一红,低声道:“雨菲姐让我送些点心给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