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先扶少女起身,见少女一只脚扭了,不敢沾地,气得一把攥住车夫的衣领,一巴掌扇了过去。
路边看热闹的人见青年动手,大为兴奋,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车夫小冬自从为程墨驾车以来,到处受人尊敬,什么时候曾听过一句重话?现在脸上火辣辣的,他一下子怔住,然后跳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巴掌,道:“你大爷的,难道只有你会动手?”
他是谁?他是程丞相的车夫,不仗势欺人,人家就得烧高香了,现在有人欺到他头上,真当他吃素的啊?
青年伸手格开。
看热闹的人们跟打了鸡血般兴奋,道:“还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人越聚越多,一下子把路堵住了。
程墨正教育女儿,突然马车停下,外面吵吵嚷嚷,他敲了敲车壁,道:“发生什么事?”
小冬捂着半边脸,告状道:“阿郎,遇到一个强人,莫名其妙打了奴才一巴掌。”
“嗯?”程墨一下子坐直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他的车夫?
青年见小冬向主人告状,怒气冲冲抬腿对车辕就踹,道:“哪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纵容恶奴行凶,给我滚出来。”
车壁被踹,车厢震了一下,霍书涵气笑了,道:“哪来的狂徒,活活打死算了。”
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听车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女声,说的话比青年还横,开口就要打死人,都起哄:“赶紧打吧。”
程墨乐看霍书涵出面,往卧榻上一躺,不吱声了。
青年是陈留望族谢氏的嫡系子孙,名叫谢熙,少女是他的胞妹,名叫谢敏,长相甜美,一笑两个浅浅的梨涡,十分可人,这几年求亲的人踏破谢家的门槛,谢敏的父亲谢欢千挑万选,选中一位青年才俊,无奈谢敏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收拾包袱准备离家出走,还没出城,就被兄长追上,兄妹俩争执起来,谢敏一气之下,丢下包袱扭身就跑,没想到被程墨的车队撞了。
谢熙接霍书涵的话:“敢到陈留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吧?谁打死谁还两说呢。”
看热闹的群众很多认识谢熙,有人直接和他打招呼:“谢六郎,这可是在家门口,别被人比下去啊。”
也有人瞎掺和:“谢六郎,要不要帮忙啊,要的话吱一声。”
谢熙很有派头地挥了挥手,道:“不用。”
就像热心群众说的一样,这可是在陈留郡,没有谢氏子弟办不到的事。虽然眼前的车队很豪华,来者非富即贵,谢熙也打个问号,数遍陈留的望族,没有谁有这个排场,但谢熙并不怯,在陈留郡,谁敢在谢氏头上动土?
他招呼一声,早有小厮飞奔回府报信,不一会儿就来了近百个护院家丁,把车队团团围住。不用程墨吩咐,阿飞率侍卫们拦在前头,和谢家的家丁对峙。
看热闹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把这一段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先前的人起哄:“快打啊。”后面的人踮着脚尖往里头挤,一个年轻的后生正削尖脑袋往里挤,突然嗷的叫了一声:“我的脚!”
一个壮汉的大脚踏在他脚背上,痛得他直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