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计将安出?”刘泽眼前一亮,差点脱口而出,说闵贤是他的福星。
傻子都知道,得霍光支持,是登上皇位的捷径。刘贺成功了,坐上皇位,当了二十七天皇帝,为什么会被废,宫闱之中发生什么秘事,谁也不清楚,只能归结为,他不听话,触怒霍光。刘询也成功了,他比刘贺聪明,看霍光脸色,仰霍光鼻息,才得以到现在还坐在这个位子上。
可怎么搭上霍光,成就帝王之路呢?闵贤在厅中绕了几圈,突然一拍双掌,啪的一声响,刘泽吓了一跳,就听闵贤道:“王爷,大谬啊。”
“怎么了?”
“王爷,若请得动霍大将军重新出山,废了当今皇帝,再扶立王爷……”闵贤一脸得意地看着刘泽,未尽之意绵绵无尽。
可是刘泽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道:“干儿来京城之前,我们商议过,此路不通。霍大将军已退隐,盛名难附,再难行废立之事了。”
说完,才想起此事极机密,当时商议时,只有荀优、西门凉,以及自己父子四人,闵贤并不在场。这是基本方针,只有最心腹的谋士才能参与,闵贤当时还没有成为他的心腹,不能列席。
闵贤明白所谓的“我们商议过”,指的是和谁商议过,此一时彼一时,荀优和西门凉再得刘泽信任又如何,还不是一陷诏狱,一事败身死?哪有自己命长?想到关键处,闵贤心气儿登时平了。
“王爷,我们身在北安王府。”他提醒道,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是在北安王府,那又怎样?”要不是在北安王府住下,迟早进诏狱,沈定老匹夫是好相与的么?
“北安王和霍大将军,可是翁婿。”
刘泽僵住。
荀优和西门凉献的计策是,除掉刘奭、刘章,逼得刘询无子嗣可继位,只能从宗室中挑选继承人,而他父子素有贤名,再在京城活动,这太子之位,不落在他们头上,又落在谁头上呢?
这条计策,是荀优献的,也是荀优认为的登上帝位的最佳捷径。西门凉极力赞成,不吝用无数赞美的词汇拍荀优的马屁,刘泽也没有勇气起兵造反,既然最信得过的两位谋士都同意这条计策,根本方向也就这么定了。
可到京城后,诸事不顺,先是刘干和荀优失陷在诏狱,一要见见不到,一生死不明,接着刘泽又被沈定盯上,若不是程墨少不更事,不知利害,为贪图四千亩良田的租子,收留他在此暂住,此时纵然没有进诏狱,父子在诏狱团圆,也离此下场不远了。
此计初看是坦途,实则困难重重,难以通行。
闵贤受程墨要去岳家启发,灵机一动说出通过程墨接近霍光的话后,自己也是眼前一亮,若此计得行,他便是刘泽手下第一大功臣,地位无人能撼,将站在人生颠峰。霍光的昨日,或者便是他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