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连忙接过汤盅,又拿了帕子替苏浣擦拭。
楚湄姜早是跪在了苏浣膝下,抱着她的腿哭,“苏姐姐,你要替我主持公道。”话未说完,竟跪了下来。
苏浣吃了一惊,连忙扶了起。
楚湄姜死拽着苏浣的手不放,悲悲泣泣的述起了冤。
苏浣只知道楚夫人曾频繁进宫,之后的事情,都是沈姮儿在办,她只知道个大概。
譬如楚湄姜承认了从宫外弄了药进来,也承认是给陛下服了。还有就是,沈京墨的确从上回那个碗里查出了五石散的残沫。但后头楚湄姜的否认,苏浣就不知道了。
这会听楚湄姜一一哭来,苏浣动了疑心。
楚湄姜若真的下了五石散,又怎会承认自己从宫外弄了私药进来,给陛下服用——仅这一条,就够废后了。
其次就是楚夫人,听了楚湄姜的哭诉,苏浣才知道她上吊自尽了。
这么重要的人证,在这节骨眼上“畏罪自尽”了,不论宫中、还是京兆尹府,竟然草草结案定论,谁听了都要起疑的。
再来么,就是这坤淑殿。
外人看着,是宫中捧高踩低,老宫人自作主张,沈姮儿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不理论。
可苏浣却觉着,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姮儿办事向来稳妥周到,照理不会由着老宫人如此胡闹,不管怎么说楚湄姜还是皇后。
鲜于珉眼见的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在这个关头,沈姮儿又怎会不替鲜于枢做好人,搏个贤德宽厚的名声。
最后的破绽,则是沈姮儿,她来得太急、太快,她的解释听着是合理,可是她语气间的慌张,却未能掩饰的尽善尽美!
走了一趟坤淑殿,苏浣是满脑子的乱麻,连沈姮儿的告辞,她都没有听见,信步沿着甬道出宫。
沈姮儿立在苏浣身后,看她如游魂般飘走。陡然间,一道闪电划破了压在西边天际的乌云。
伴着滚滚雷声,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