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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节 收降兵 得意楼中的闹剧(1 / 2)

“好,能有自知之明这是好事,人就是要懂得身在那座山,就唱哪首歌,要不然死字恐怕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写。第一,你立刻派人去将你总兵的印鉴堪合全部取来,交到我的手上;第二,你现在就写一封自悔书,上面将今天为什么要攻打皇家侍卫的缘由写清楚;第三,你将所有的兵丁都组织起来,等待我的进一步命令。”龙天羽见到鹿昆年如此软弱的摸样,心里面也是有数,这老小子看来是服软了,于是也不客气,直接加重语气向鹿昆年命令道。

鹿昆年听完龙天羽话语,立刻意识如果按照他的说法去做,自己将再也没有退路可以走了,这位东厂的颗管事,是要直接将自己手上的权利剥除的干干净净,不留丝毫,全部为他所用,而且自己这么做了之后,估计闻显要恨死自己,已经是赤*裸裸的背叛。但是哪又能怎么样呢?说起来,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其他的东西,审时度势,是每一个官员非常明白的道理,更何况,人要留下你的性命,总是因为你有能够让人感兴趣的东西,当得做为交换你性命的价值,要不然以你对东厂番子们所做的事情,人为什么要留你存活下来。有人说,哦,你不是山东总兵么,既然是官自然有保护色了么,披着一张官皮还不顶用么?哪是对别人,以鹿昆年的眼光能够看出,开始的时候龙天羽吩咐人来杀自己根本就是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真实想法,绝对没有装腔作势的意味在里面,要是自己不答应,他是敢下刀子的,更何况就算哪位面目普通的东厂管事不敢下刀子,他鹿昆年敢拿自己,敢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去赌一场么?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是任何人都能知道如何去做出选择的,所以鹿昆年根本没有犹豫什么,立刻点头,一边写了封书信吩咐人回总兵府邸之中取来总兵的印鉴堪合,一边将降兵们聚拢起来,宣布自己刚才的进攻是受到了别人的指示,是不明真相的被人蒙蔽,被进攻的一方是正义的,自己这边代表着邪恶和反叛,因此鹿昆年要求大家拨乱反正,走向光明,投奔东厂颗管事这一边,为大明朝廷的和谐、稳定、长治久安做出自己应该有的贡献,并且戴罪立功,洗刷自己手中的鲜血和罪恶。

说真的,底下的官兵听完鹿昆年的说法一片哗然,个个士卒的眼睛里面对着鹿昆年都流露出仇恨和埋怨的眼神。要知道,因为一旦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定性为反叛,那么死去的士卒的抚恤没有了,伤着的兵卒的赏钱没有了,而活着的所有人,流三千里充军发配是最轻微的处罚,要是上头的到老爷们不高兴起来,估计脑袋掉了都是正常的事情,如此悲惨的结局,这个王八蛋总兵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定了性质,这不是要大伙儿的命么,怎么不能对这位前上司深恶痛绝。只是现在作为俘虏,所有的山东兵丁都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这种妄动将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只能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把鹿昆年这个他们心目中的混蛋凌迟了一遍又一遍,为自己怒气总是要找个心理安慰的发泄口。

就在一众山东士卒愤怒的当口,龙天羽站了出来,面上带着微笑,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银子,大声的同今天参与进攻的亲兵们说道:“弟兄们,你们看到了,也听到了,今天的事情的起因不在我们,或是你们,而在那些背后推动这场无谓牺牲的大老爷们。正是他们的贪婪、罪恶,想到达到掩盖自己不法行为的目的,导致了今天这场不幸的发生,所以可以说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人,都被人陷害了。既然我们两边都同样被人陷害,那么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向陷害我们的人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彼此之间相互仇恨,做出亲者快仇者恨的事情来。因此我首先表明我的态度,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愿意服从我的指挥,将功赎罪,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被降罪,不但如此我还要向皇上去申述,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大名忠心耿耿的卫士,死去的士卒应该得到抚恤,活着的士卒也将会论功行赏,奖励相当的金钱和官职,我龙天羽绝不做出公报私仇的事情,只要大家愿意咱们就是一家人,都是手足弟兄,过去的不愉快可以通通忘掉。当然也有人可以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我也不阻拦他们的行动,会放他们自由离开。”

一众兵卒听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情,都有些不管相信,有人肥着胆子躲在人群里面喊到:“这话听得咋这么虚,我们杀了你们不少弟兄,你们就能轻易放过我们,说说到底想要我们干什么吧。我是不信天上还能掉馅饼的。”这话一出,很多山东降卒都跟着点了点头,他们也许没什么文化,也许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他们还是能够明白的。

淡淡的笑了笑,龙天羽制止了想要进去降卒里面将那说话的汉子揪出来的铁卫们,两手一摊,说道:“刚才的弟兄说的对,自然天下没有白白掉下的馅饼,你们首先要做两件事情,其一要在一份文书上面签字,这份文书是什么内容呢?就是证明你们是受到鹿昆年的指示委派做出了这次进攻皇家侍卫的恶性*事件,其二就是等会儿要和我站在一起,去对付那些导致咱们双方弟兄们死亡的幕后黑手们,只要做到这两点我包保你们无事。”

龙天羽根本就没有想和他们绕什么圈子,说真格的,自己给的条件够优厚的了,要是这帮降卒还是不知好歹,他倒是不介意用他们的脑袋去向还活着的敌人示威,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哪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人都是聪明的,别看这些兵丁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们都非常的精明和知道进退,一则龙天羽既然说了留下来当兵所有的前事不咎,自己又能拿到赏钱,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去,反正当兵吃粮,你只要给钱,上面又顶着一个皇上,有着名正言顺的名义,自然山东兵丁们都愿意留下来,毕竟给谁干不是干?虽然他们都是总兵的亲兵,但实际上以前也是为了钱而来罢了。至于那些亲友被龙天羽杀掉的兵卒们,现在从心里面根本不仇恨龙天羽,反而他们将所有的仇恨,坚定的转移到了鹿昆年、转移到了龙天羽宣布的幕后黑手的身上。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幕后黑手的推动,哪混账总兵的命令,这场糊涂仗能打起来么,所以亲友的死和眼前这位东厂番子的管事无关,毕竟人是被动的抵抗,总不能让人束手就擒被自己任意杀戮吧?更何况今天东厂的番子们是当当正正的将自己这一方打败,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这些兵卒的成分大部分是绿林好汉、山东的匪类,信服的就是强大的武力,所以他们肯定愿意将自己的选择和怨气发泄到他们认为是弱势的一方;二则,你说自由离开就真的自由离开了?这些官兵都被刚才铁卫们已经打的胆颤了,要他们走,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万一要是人说的是反话呢,等你说走了,立刻变脸,你有什么招数,难道还能责怪人不讲信用?哪最多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时务,不懂得分辨是非罢了。所以正是有了以上的想法,所有的被俘亲兵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走上了投降的道路,而且投降的如此心安理得,转化的非常彻底,立时成了听话的好军人。

龙天羽自然能够洞悉这些山东兵丁的想法,和心理活动,从他的角度看,如此将他们转化成自己能够利用的力量,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并不是一味的杀戮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眼下多了这些降兵,自己就多了一份处理事情的力量。正当他站在边上看着降兵们乖巧的排好队,一个二个的在供词上面签字画押的时候,听到孔辉派人过来说,他已经率领锦衣卫将得意楼团团包围住了,对附近区域进行了有效的控制,请示龙天羽的下一步命令。

听到孔辉来吩咐人来传的话语,龙天羽心里面还是比较满意,说真的,他叫孔辉带队去得意楼就是对他的一种考验,既要考验他的忠诚,又要考验他的能力。忠诚的考验自是不用多说,能够带兵去将山东省的一哥、二哥和济南府阖府的官员统统围起来,这次行动的本身,就已经能够说明了孔辉的忠诚度到底有多高;而能力却是这次孔辉行动的亮点,其实龙天羽也很好奇,孔辉是怎么能够说服锦衣卫的校尉们在士气低落的时候,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再次执行任务的,要知道做到这一点是非常不容易,这是任何一位带过团队的首脑都非常清楚的事情。不过,哪是后话,现在么,既然孔辉已经完成了围起得意楼,按照龙天羽的估计,时间如果补偿,哪死胖子还能抗的住,要是时间长起来之后,恐怕文官们就不会那么听话,估计是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的,不管如何自己自然是要过去处理的。于是,龙天羽将王五留下来收敛战场,带着一部分骑兵,然后古怪的叫降兵们将长枪砍断,变成了手持的棍棒,并扛着几尊虎蹲炮,快速向得意楼前进,要赶在混乱出现之前出现。

此时的得意楼,里面的官员遭已经如同淋了冷水的沸油锅一样,噼里啪啦的乱成了一团。要知道,原本这次宴会,按照司马端、闻显一众大佬的心思,是借着今天晚上鹿昆年对东厂番子敲打的胜利之势,将所有的济南官员们聚拢到一块儿,让所有人以书面的形式说清楚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和立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给济南官员们表态的大会。当然宴席开场的时候,一切都非常的好,没有丝毫的问题,官员们都保持着高度的政治敏感度和警惕之心,纷纷表示自己愿意追随布政使大人、巡抚大人的之后,共度难关,同舟共济。毕竟能当官的可没有傻子,对外来势力插手山东官场的行为深恶痛绝。这也是应当应分的举动,因为官员都都知道自己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更何况大佬们麻了胆子,既然连皇上的侍卫都敢动一动,眼下的这些小屁官员们恐怕就根本没有放在他们的眼里了,不答应,行啊,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估计不是什么难事。你说什么,最后皇上必胜,天道昭彰,好吧,就算你说的对,皇上必胜,正义长存哪又怎么样,自己都死了,一个死人皇上必胜之后的嘉奖,还能沾上光么,最多不过是多给家里面弄些抚恤罢了,还能如何呢?更何况这里面也没有什么正义的说法,都是为了各自的权利而互相斗殴罢了,所以常年在名利场之中打滚的大家心里面都有一本账,非常清楚什么时候应该如何表态,何时自己应该和光同尘的忽略些什么。

自然当山东官员们纷纷主动在大佬们费心制定的共度艰难的条约,和那本上奏朝廷东厂番子不法,鱼肉地方的奏章上签名的时候,诸位山东的官员大佬们都喜笑颜开起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个和谐的山东官场,一个奋进的山东官场,一个团结的官场,很好,挟官员以抗天子的计划已经成功,下一步就是挟士绅抗天子,挟百姓抗天子,在山东大员们看来,皇帝陛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摆在神坛之上的雕塑罢了,也许对于平民百姓们来说,他都是一个精神上的枷锁,是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灵,但在他们这些士大夫的眼睛里面,却并不怎么过于重视。要知道,对抗皇权,他们可不是孤独的,天下士人是一家么,都是孔老夫子的门徒,既然是一家人,当然有的是招数和办法面对皇权的压迫,这些招数和办法都是历代前辈们与皇权斗争留下来的精华所在,早就有许多的前例可以寻找出来,再加上当今的万历皇帝可不是什么强势的皇帝,昏招不断,治政只有心气,而没看到什么显出什么乾坤一帝的手腕和气魄胸怀,所以这些从张居正高压限制年代过来的文臣,见识过张居正的厉害,自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权利本色,因此并不怎么畏惧青年皇帝的威德。

可就在山东济南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兴高采烈的夸耀鹿昆年的武力,贬低龙天羽东厂番子的形象,等待鹿昆年捷报的时候,却不成想厄运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让这些官员们立刻从幸福的云端掉落下来,直接摔入了十八层地狱里头。司马端在大家伙儿都从那两份文书之上签完字之后,举起了桌上的酒杯,摆出了一副山东一哥的摸样,满面春风的举起桌上的酒杯,高声说道:“好,大家果然都是国之栋梁,朝中的砥柱,本官为治下能够有你们这些勇于同黑暗势力做斗争的官员们而感到自豪。相信,在咱们大家的举动建议治下,皇上、阁老、还有京师的诸位大员们,能够理解我们的苦楚,明白地方官员的不易,狠狠的惩罚那些横征暴敛的恶徒们,还咱们山东一片鸟语花香的清平世界。来,请诸位同仁满饮此杯,以为提前预祝胜利。”嘿,果然是文官啊,哪嘴皮子可是会说话,现在的龙天羽已经从皇上的卫士转化为横征暴敛的黑暗势力了,这你到哪里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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