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独泓走过来说:“刚才看这位仁兄挥舞双刀,黄黄的光芒就那么漂亮地飘散,你好威风啊。”
双刀朝夜独泓笑笑,说:“威风的人有的是,你看上面,那些人可以说是非常威武的人。”夜独泓望着更高的地段,发现那里也有点点的光,那必定是有人在与朱魂打斗。
夜独泓拉紧香草儿的手说:“我们以后也要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双刀哈哈笑啦,说:“有志向好,年轻人就怕没有志向,没有志向,这个人多怂啊。”
在夜明石的光里,夜独泓看到此人面容并不好看,用狰狞可能过分,但至少这个人是丑陋的。他的脸又方又长,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那伤口看上去应该好长时间啦,当时的伤口肉往外翻,现在伤口好了,可那伤痕还在。
双刀说:“我现在你们都可以看到,我的脸上是有伤的,这是我以前跟人打架打的。也不是在巷子里打架,就是在擂台上打,打擂台。当时我用的是长枪,跟一个拿着双刀的人打。他的动作很精准,而且相当快,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时候,他就已经向我进攻啦。我在招架了几下之后,他就被打倒在地上,然后他的双刀划过来,割了我的脸,我的脸就那样被他割了长长的一道血口。后来我的脸缝了有七七四十九针,我成了一个丑八怪。我照镜子,我就难过。这么多年过去啦,那个比武的场面我还记得,我就是忘不掉我受伤的模样,我心里痛。”
双刀又说:“所以我不照镜子,我想忘掉自己的样子,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去泉水边喝口水,泉水就倒映出我的样子,我悲痛的往事又回现在我的脑中,我怎么就忘不掉呢。过去那么多年啦,我还是会痛。我是被双刀伤到的,我发誓要练好双刀,我就是想练好双刀,现在我练好了双刀,想要把刀刃还给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找不见了,我想把刀刃还在他的脸上,可是,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个人,那个人似乎找不见啦。唉,往事,往事,我不想再提啦,一提起往事,我就要吐,我心里就满满的。”
马茶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要向前看,也不要去找谁报仇,报仇伤身啊,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当时是因为什么参加那个擂台比赛?”
双刀说:“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由军。当时自由军进军我们的村庄,我当时在村子里和我家狗狗玩儿,可是,偏偏有自由军要叫我们村里的人比赛打斗供他们取乐。你们想想,那些自由军坐在那里看着擂台,我们村的乡亲们也在场,村里的人到擂台上,就要互相打,互相杀,谁胜利,就奖小说币,谁失败,当场被自由军杀死。我当时抗议,咒骂自由军。自由军中有个兵,说要和我比试比试,我就跟他比。他用的是双刀,我用的是长枪,我就是被他蹋在脚下,并且划伤面孔的。我的脸被自由军的一个兵伤了,他们说这是他们的战绩,说是他们武功高强的完美表现,所以他们不杀我,让我以后走在街上,别人问起我来,我就回答是自由军的兵伤的我的脸,他们以此来获得武功高强这样的虚荣之感。可耻可耻,耻辱耻辱,我想过自杀,可是,我想,自杀多窝囊,我可不要自杀,我经过痛苦的挣扎,终于练习好双刀,可是,你们不知道,那个划伤我的自由军,根本找不着啦。有时候,我抬起头望着月光,就觉得月光好冷,天是冷的,地是冷的,世界是冷的,人是冷的,就连诗词中唯美的月光也是冷的。”
夜独泓说:“听了你的讲述,我很感动,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不要过于悲伤,没有人说你是懦夫,即便有人辱骂你,你也不要生气,你只要坚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认认真真生活才是最主要的,不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不要受到别人眼光的太多影响,你做你自己就够了。”
双刀说:“嗯。你说得很好,我听你的。我已经习惯一个人行走,我喜欢孤独与寂寞,我先走了,你们目送我离开。”双刀就这样匆匆去了。
马茶说:“这是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人,这是一个在回顾自己的历史时无奈的人,这是一个在生命的长河中顽强拼搏的人,这是一个让我们潸然泪下的人,唉,这样的人,他行走在远方。”
夜独泓说:“他的脸上有伤,有人的其他地方有伤,有人的心里有久治不愈似乎一辈子不会好的伤口,这些伤不应该铭记,如果经历的坏事情可以给人提供经验教训是好的,如果不能提供经验,那么这样的坏事情在心里留着还有什么用?实际上不能提供经验的坏事情是不存在的,不是不能提供经验,是很多人不善于总结。”
捧着夜明石的香草儿望着远方说:“祝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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