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回事,你说说看。”江浩风走向办公桌,掏出一支特供烟递一支给周朋,然后自己点上一支,坐进老板椅,吸烟皱眉,就风骨国画的事,江浩风开始有自责,后来获知风骨有遗言在先,便稍觉心安了些,觉得风骨虽然英年早逝,但活着时还是有风骨的。
江浩风为曾真心赞助包养过风骨而感到欣慰,风骨其人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风骨是个为艺术而活着的人,如果他身体好,凭他的艺术才华加以时日锤炼,技超擅长画虎的张大千、画虾的齐白石、画马的徐悲鸿、画驴的黄胄、画牛的李可染等名家也是有可能的。
周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风骨去世头七里我去拜祭过,当时因风骨刚去世,不好提画之事;五七过后,我提出要取回国画,可他家大伯侄子们不同意,说是老板支付给风骨的20万元润笔费全被风骨捐给了青峰旭日小学,他家里人一分钱没收到,说是风骨的伯父伯母们带大了风骨老来需要赡养,他们要将那幅‘一帆风顺’拿去拍卖。”
见江浩风听得认真,周朋停了下,又道:“风骨虽然父母早亡,在他去世时却是已经将生前的资产一百多万全散给了他的伯父家人,可是他伯父家却还贪心不足,根本无视风骨的遗愿,连遗嘱也不顾,就是不肯将那幅国画还给我们,这简直就是对风骨人格的侮辱。”
“嗯,继续说。”江浩风面无表情道。
“据我所知,风骨生前读大学,全靠勤工助学,毕业后在城里艰难打拼,他伯父家人也没有支助过一分钱给风骨,还嘲笑风骨靠画几张画讨生活是天底下最没本事的人,这时却要利用英年早逝的风骨来发横财,他家人做人已经没有底线可讲了。”
“都是些势利的人。”江浩风冷哼一声,周朋所说的,江浩风并不感到意外,这世界见利忘义的人多了去,风骨摊上了势利的伯父母家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但风骨的伯父母家拿已逝的风骨来作文章那就太让人寒心了,何况风骨已经散了一百多万家财给其伯父母家,不尊重死者合情合理又合法的遗愿,其伯父母家的做法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风骨的遗嘱拿到了不?”江浩风脑海一时浮过几种想法。
周朋道:“风骨生前考虑到了他伯父母家人可能会做出人神共怒的举动,已经将遗嘱经过公证,还全程录像了,遗嘱原件放在她女朋友那里保管,他女朋友已经复制了一份给我们,但风骨‘一帆风顺’的国画遗作却在风骨的伯父母家霸着不肯拿出来,天天叫着要拿去拍卖。”
江浩风问:“风骨的女朋友怎么看那事?”
周朋道:“他女朋友没问题,坚持将原作送给阿俊,如果要诉诸法庭,他女朋友愿意提供风骨遗嘱原件作证。”
“好,你再跟风骨女朋友联系,哪天我见见她。”江浩风站了起来,他虽然没见过风骨的女朋友,但对风骨女朋友的做法却很欣赏,他道,“‘一帆风顺’不能落入风骨的伯父母家,必须物归原主,这既是对法律的尊重,也是人性的回归。你这两天就去风骨伯父母家,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拒不交出风骨遗作,我们将起诉他侵占财产罪,如果国画有什么损失,要让他们家赔得倾家荡产。你就这样告诉他们就行。”
“好的,我这就去办。”周朋见江浩风表现出了少有的强悍,应声而退,但愿风骨的伯父母家能识好歹,否则与江浩风扛上了,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毕竟理全占在了江浩风这边。
……
红卫街,刘记商店,刘俊的父亲刘德奎在店里忙碌了一天,滋着小酒看着新闻联播,这是他一天最放松的时刻,小日子过得悠哉游哉,稍微略感遗憾的是儿子刘俊与哑巴肖力忙办公司已经不在家里住了,也难得刘俊和哑巴回家一趟陪他喝酒聊天畅谈国家大事。
田秀花坐在柜台里闲着没事就打毛线,周边的顾客大多数都熟了,多半来人也不用照应,来店里的熟客基本上都知道买什么东西到什么货架拿,她也就轻松许多了。
刘德奎喝他的小酒,她就在柜台里打毛线,她已经将远在他乡的儿女的毛衣打完了,现在正在织刘德奎父子俩的毛衣,听说城里的冬天会很冷,她正在加紧时间将手中的毛衣织完,到时候就可以抽时间到刘俊的公司里去看一看。
由于上回出了房东龚水根欲要对她强行不轨之事后,田秀花已经动了心思,不能在红卫街呆下去了,最起码不能再租用龚水根的店铺,虽然龚水根没有再找过她,连拖了几个月的房租也没上门问她要过,但她心里总觉得不是味儿。
就在田秀花边织毛衣边想心思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眼看上去象是有文化有知识有涵养还象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夹了个大号的公文包进来,走到刘记商店柜台前,从包里拿出五条软中华五条软芙蓉王放到柜面上,友好地笑了下,问田秀花道:“老板娘,回收礼品烟不?半价就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