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倾?”胤微一点头道:“她倒是有心思,知道观音既有送子之意,又能保人平安,用来送你是最恰当不过的。”
“是了。”刘氏勉强应了一声,待要再说,忽听胤有些奇怪地道:“怎的这玉观音还散发着香气,而且这香气……”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话,鼻翼微张,深吸着一直索绕在鼻尖似曾相识的香气,而神色在这样的静默中渐渐严肃了起来。
“四喜!”他忽地一声厉喝,把四喜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不迭躬身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胤神色凝重地道:“赶紧将这尊玉观音拿出去,还有把窗子和门都打开通气。”说罢,他转头关切地看着刘氏,“润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特别是腹部,难受吗?”
刘氏放下手里的绢子,神色凄惶地道:“皇上闻出来了?”
胤沉沉点了下头,又有些生气地道:“若朕不闻出来,你是否准备就这么瞒下去,不让朕知晓。”
她低低道:“臣妾不想让皇上担心……”
“所以你连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朕?”胤深吸了口气道:“刚才那玉观音散发出来的分明是麝香,与朕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臣妾……”刚说了两个字,刘氏便嘤嘤地哭了起来,不胜伤心之意,金姑在一旁看着不忍,跪下道:“皇上,贵人主子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这两日各宫娘娘主子送了许多贺礼来恭贺主子,众贺礼当中,主子犹为喜欢温贵人所送的玉观音,且玉观音散发的香味亦很好闻,特意命奴婢等人寻个地方供着,好借玉观音的灵气护佑腹中龙胎。岂料刚摆了一天,主子便觉得胎动不安。因为之前主子的胎气一直都很安稳,从没什么问题,奴婢觉得奇怪,就想会否是屋里有什么东西冲了龙胎,所以仔细检查了一遍,直至这个时候,奴婢才发现玉观音散发的香气与奴婢多年前闻到的当门子有所相似。”当门子,是麝香的别称,常代指麝香中的一些精品。
金姑换了口气续道:“因为事关温贵人,奴婢不敢轻下结论,所以请来一直为主子诊脉安胎的太医,他发现玉观音表面上,被人抹了一层麝香粉末。”
胤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早就闻出那是麝香了,否则也不会让四喜立刻拿到外头去,并且开窗通气。
刘氏一直显得局促不安,好不容易等金姑说完了,她忙道:“皇上,臣妾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温贵人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朕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否则……”否则什么,胤没有说下去,改而道:“这件事朕会处理,你好好歇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不等刘氏说话,已然吩咐候在门口的四喜道:“带上玉观音随朕回养心殿。”
“!”四喜小心地答应着,连声大气也不敢喘,只捧着玉观音紧紧跟在胤后面。
“臣妾恭送皇上。”直至胤走得不见人影,刘氏方才直起身来,不过此时此刻,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紧张忧心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寒凉。
在扶着刘氏坐下后,金姑接过宫人递来的安胎药给刘氏,犹豫许久,终是小声问道:“主子,皇上会治温贵人的罪吗?”
“为什么不会?”刘氏漫然问了一句,低头看着碗中因为晃动而产生涟漪的汤药,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静止的,因为就算它自己不动,也自然有人去晃动他,“谋害皇嗣那可是大罪,而皇上膝下又一直子嗣单薄,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害龙胎而置之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