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禄氏起身走到成嬷嬷跟前,看着在其怀中熟睡的弘旬,这个孩子似乎特别喜欢睡觉,难得有看到醒着玩耍的时候,点头道:“娘娘有心了,请姑姑回去代我叩谢娘娘。”
金姑答应道:“贵人放心,奴婢一定转告,贵人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了。”
在金姑离去后,舒穆禄氏将孩子抱到怀中,孩子很轻,抱在手里并没有什么份量,当护甲摩挲过孩子幼嫩的脸颊时,他似乎有些感觉,眼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睁开,倒是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舒穆禄氏将目光从弘旬脸上移开,扫过毕恭毕敬站在跟前的成嬷嬷道:“你们几个以前做什么,到了我这里还做什么,我不会额外让你们多做什么,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把七阿哥给我照顾好了,若有一点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成嬷嬷听出她最后一句话中的凌厉,连忙道:“请贵人放心,奴婢等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七阿哥。”余下的人也纷纷应声。
舒穆禄氏微一点头道:“记着就好,把七阿哥抱下去吧,我晚些再去看他。”
在成嬷嬷等人唯唯诺诺的下去后,舒穆禄氏头疼地抚着额头,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明知那孩子是个隐患,又不能往外扔,这种感觉,真是让她厌恶不已。
与之相对的则是刘氏,当金姑空着双手回来时,她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随即浑身发软地跌坐在椅中,神色松驰之中又着一丝悲伤,在挥手命金姑与海棠以外的人出去后,她哀声道:“金姑,我是不是这世间最狠心的额娘?”
“不是,主子是迫不得已才会那么做。”这般说着,见刘氏还是神色不展,金姑又道:“奴婢刚才送七阿哥过去的时候,他一声都没哭,可见他并没有怪主子。”其实弘旬自出生后,就多在沉睡中,极少有哭泣或是睁眼。
“当真吗?”刘氏心里明白金姑是有意在安慰自己,还是不住追问。
金姑抚着刘氏的肩膀道:“都说母子连心,自然是真的,七阿哥很懂事,他晓得自己活不长久,与其这样没有意义的离去,全不若助主子一把。”
“弘旬……”刘氏悲呼着欲要落泪,金姑蹲下身道:“主子,您不可以这么难过,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将七阿哥过继给慧贵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至关要紧的,咱们一定要在七阿哥夭折之前动手。”
“我知道。”刘氏强行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悲伤后道:“对了,你刚才送去的时候,舒穆禄氏说什么了吗?”
金姑如实道:“没有,不过奴婢看得出,慧贵人对主子有所怀疑,并不愿抚养七阿哥。亏得主子想要让皇上下旨,否则慧贵人未必肯就范。”
刘氏点头之后,转向海棠道:“上次何太医来的时候,说弘旬最多可以活到什么时候?”
海棠回想了一下道:“回主子的话,何太医说小阿哥现在有人参吊着元气,应该可以撑到双满面之前。”
“双满月,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倒要看一看,她到时候,怎么逃过此劫。”说到最后一句,刘氏声音里透着渗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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