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虽如此,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希望并不大,弘历费尽心思才将潘荣轩夺到手,必定派人重重保护,令他们难以寻到下手之机,但不管怎么样,都得试上一试。
在与英格说过话后,弘时没有耽搁,立刻命人备马入宫,往常他都是乘轿,如今骑马,可见心中之急切。这一路上,弘时想了许多,也终于确定了见到那拉氏后所要说的话。
坤宁宫中,小宁子正在教那只西洋狗跳铁圈、翻滚、做揖等一连串的动作,逗得那拉氏颇为开心,看到弘时进来,笑道:“来得正好,快来瞧瞧,这只狗颇是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教就会。”
弘时扯了扯嘴角,轻声道:“皇额娘,儿臣有重要的事要与您商量。”
那拉氏敛去脸上的笑意,挥手命宫人退下,只留下小宁子一人,“出什么大事了?”
那拉氏清楚这个儿子,若非大事,他绝不会这样扫自己的兴,待得从弘时口中知道一切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也不禁豁然变色,“瑕月竟然帮着弘历对付你们?”
“是,儿臣不知道弘历给她灌了什么迷汤,把她整得神魂颠倒,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说到瑕月,弘时恨不得将其生撕了才解恨。
那拉氏摆摆手道:“罢了,此事姑且不说,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此劫。”
弘时苦笑道:“恕儿臣直言,除非能够杀了潘荣轩,否则这一劫是绝对度不过的,但要杀他,谈何容易。”
那拉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旋即似明白过来,道:“你这么说,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是,这一路上儿臣想了许多,此局本该完美无瑕,但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变故,到了现在,这个局已是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也根本没办法修补。”
那拉氏盯着他道:“继续说下去,本宫听着。”
弘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斟酌了一下道:“儿臣知道皇额娘一向足智多谋,但此次事情变化到这个地步,想来就是皇额娘也回天无力。既然局破得没法修补,那么就只有舍弃了,可是儿臣与舅舅都身在其中,两个人都想要从中脱身,谈何容易,除非可以舍弃其一。”
在听得最后那句话时,那拉氏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扶手,凉声道:“你是想要舍弃你舅舅?”
弘时跪下道:“不敢隐瞒皇额娘,儿臣确实有此想法,但儿臣不敢私自决断,若皇额娘觉得舅舅比儿臣更重要的话,皇额娘可以舍弃儿臣,儿臣不会有任何怨言。”说到这里,他抬起微红的双眼道:“但凡还有一丝办法,儿臣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此刻,真是没有办法了。”
那拉氏无声地盯着弘时,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方才叹道:“此局本是为对付弘历而设,结果却被弘历反过来对付我们,实在是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