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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史书根本是个渣(2 / 2)

“老头儿,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某?”

老道儿转过头,看着蔡妩一字一顿的正色道:“老夫左慈左元放。”

蔡妩听完风中凌乱:尼玛,左慈?他真的是左慈!左慈不该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吗?怎么就这疯老头儿样?那他经常挂嘴角的于老头是谁?于吉?华老头?华佗?我勒个去,太幻灭了。听老头儿平时描述,于吉就是个死心眼儿呀。华佗,更不用说了,跟精神分裂有一比。这么一对比,史书记载算个啥?史书记载就是个渣呀!

蔡妩被打击的有些踉跄,她扶着桌案,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那个……你那个劣徒是谁?”

“俗姓张。现在?哼哼,人家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大贤良师啊!”左慈面带嘲讽地冷笑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听上去颇有些咬牙切齿。

蔡妩一屁股又坐回马扎了:好么。她现在知道了。大贤良师是个啥?她这辈子听她阿公蔡斌曾无限赞赏地说过:那是个烧符水,救人命的活菩萨。而她上辈子听到的说法则是:公元184年,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自号“天公将军”,发动并领导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有准备的农民起义。史称黄巾起义。我靠,大贤良师就是张角!

想完这些以后,蔡妩木呆呆地看向老道,心情复杂万分:其实她是有感觉老道可能不是普通人的: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出神入化的魔术,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庞杂渊博的学识,普通人不会有那么的来去无踪的身手。只是她知道自己穿的是东汉末,她就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稳踏实地过日子。屯粮是为将来不挨饿,骑马是为万一的时候逃命用。对于乱世风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参与进去,三国那些人物对于她来说就像后世普通老百姓看国家领导人一样,谁都听过但谁也没想过哪天见见真人。

她愿意自欺地想:老头儿他其实啥也不是。他就是喜欢捉弄她,戏耍她的普通老人。他疼她,关心她,惦记着她的点心,也惦记着她的生辰,逢年过节给她送点礼物或者缠着她给她乱七八糟算上一卦。他说话总是不着调,还爱骗她,可对她却的确像对待自己亲孙女一样,疼着宠着,时不时开导教育着。

现在这个跟她处了那么多年的老头忽然告诉她:丫头,我是左慈,那个后世史书里藐视过权贵,戏弄过曹操的丹鼎派创始人。我教出了东汉朝以后最大的恐怖分子。现在我得趁着那逆徒还没成气候去为我早年识人不清买单。我得走了。

要是普通人听说会怎么想?你这老头又说胡话了。

可蔡妩却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黄巾起义是怎么回事她不关心,但她关心他这趟出去是不是有危险?史书说左慈活了一百多岁,说他最后会羽化登仙。你妹的史书,史书还说张角是受仙人传书呢?说汉高祖他妈是被龙强了才有他的呢。按史书来?按史书来左慈这会儿还是青壮年呢!可蔡妩她都看了五六年的老头儿脸了。史书,这会儿看,史书就是坑爹的玩意儿,尤其是对她们穿越者来说,谁要一板一眼拿那个当攻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丫头,你那到底什么表情,怎么搞得跟以后再见不到我老道一样。”左慈转过头正瞧见蔡妩忧伤纠结恍若失神的脸,俩眼睛一眯,又嘿嘿坏笑着按着蔡妩脑袋叨叨她。

蔡妩正伤心,抬头看到老头儿一副熟悉表情地安慰她,忽然鼻子一阵发酸,大眼睛里水汽开始氤氲,眼看着泪珠就要“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左慈一皱鼻子瘪嘴道:“不许哭!丑死了。真是的,老道我出个远门而已,用得着送丧一样吗?”

蔡妩抬手抹了把眼睛,抬着脖子瞪老道儿:“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都要出远门的人了也不知道让着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回来干嘛?受你欺负吗?你那天做的金丝糕可一个都没给我留。”老头儿又开始没正形的计较吃的问题,但看蔡妩听自己说不会回来以后脸色郁郁,眼睛又有水汽往上冒,赶紧改口:“你针灸学完了还不许我放松放松,云游一阵子?我告诉你,臭丫头,为了你这榆木疙瘩的脑袋,我可是硬生生在颍川呆了四五年没挪窝,憋死我了。这回事了我就去江东,不,不光去江东,老道我还要去益州,去北海,去雁门,去武威,看山看水看沙漠去。再不要受你窝囊气了。”

蔡妩揉揉鼻子白他一眼,嗓子有些沙哑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那么想我?想我就跟我一块走吧?”左慈拿出狼外婆诱惑小红帽地语气跟蔡妩说。蔡妩扭头不搭理他,心说:我刚才为这破老头儿的伤感担忧全是幻觉!幻觉!还左慈?他就是右慈他也是这幅德性。你就根本不能跟他好好说话。

“等你小人家啥时候嫁人了,我老人家就啥时候赶回来喝你喜酒。怎么样?老道我够意思吧?嗯,我还是觉得你酿的昆仑觞好喝,对了,你还说有葡萄酿没给我喝呢,老道都跟于老头儿夸下海口了,说你丫头酿的葡萄酿肯定比他的破符水好喝,你要婚宴的时候用那个,我肯定能来。”

蔡妩瘪瘪嘴。站起身来扭头开门跑出去了。左慈探着头从窗户里看蔡妩往厨房方向跑,捋着胡须笑骂了一句:“臭丫头,算我老道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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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蔡妩把两个半尺多高盛着葡萄酿的小酒坛放好,和装着下午新做金丝糕的小篮子一起都摆在书房案几上。遣走杜若,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小马扎上托着腮帮等着老道来。可是等啊等,等的她自己都趴桌子上睡着了,也没见左慈的影子。

第二天她一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帐,一骨碌跳下床,披上衣服,踩着鞋,头也没梳不顾杜若叫喊就往书房跑。推开门就见书案上东西没了,书案角上站着只扑扑楞楞的鸽子。

旁边一张丝帛上一手铁钩银划到让蔡妩嫉妒的小纂赫然写着:“归期不定,望自珍重,若有要事,飞鸽传书。落款:云冲子”

蔡妩握着丝帛,看看和早前左慈送的那只乳鸽长的差不多的鸽子,再看看落款依旧乱七八糟的名字,裂开嘴笑了:这样真好。哪怕他真是后世丹鼎道士的老祖宗,他是教出最大恐怖分子的道家雅帝,他是被无数人追捧的魔术大师,道家仙师。

他在她心里也不过依旧是那个老送莫名其妙的东西给她,还总把自己道号弄得乱七八糟的邋遢老头罢了。是不是左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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