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寨主厚意,但这份礼物碧落不能收下。舒榒駑襻”碧落回绝说:“碧落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还有赐婚在身,此次出行若有陌生男人随行,怕是日后会引来流言蜚语对碧落的名声不好。”
“他们只是随行保护,一旦四小姐回京,他们就会重回我青龙寨,不会跟随四小姐回秦府。”
“这样也不可,人言可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敢问四小姐,是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对女子而言,名声比性命重要。”
碧落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一下把秦天歌气得差一点又要咆哮!
这臭丫头到底哪根神经不对了!明知道南下此行必定困难重重却偏僻拒绝我的好意和保护?!她就这么防备我吗?!
“请老寨主行个方便,碧落还要赶路。”
秦天歌越是要塞人给碧落,碧落就越是怀疑他得目的。
“若我今天非要你收下这份厚礼呢?!”秦天歌执拗地要碧落收下。10ggk。
“请寨主不要强人所难。”
碧落的态度也很坚决。
“臭丫头,今ri你若不收下,我砍了你的脑袋!”秦天歌开始威吓。
“请寨主动手吧。”
碧落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好!你就自求多福吧!”
秦天歌愤恨地松开手里的缰绳,转身几大步走到自己的马匹前,接过手下们递过来的弓箭,一挽手背在身后后,拉起缰绳后头也不回地带着所有山贼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中。
碧落困惑地看着秦天歌离开的背影,心里闪过一抹怀疑——这老寨主握弓箭的动作怎么这么像秦天漠?他到底是敌还是友呢?
碧落只诧异了一下就很快收回思绪,拉起缰绳,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不管他是敌还是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离京城远一点,这样或许就能逃开大太太的势力!
这一头,好心遭到拒绝的秦天歌怒气冲冲地骑着马返回青龙寨,等在寨里的凤莲澈迎上去,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被秦天歌抢先道:“今日心情不好!你们都别来烦我!”
说罢,秦天歌就在寨里众位兄弟的众目睽睽之下气愤不已地钻进后堂,并叫了几坛美酒,独自借酒熄火去了。
“今日寨主怎么了?”
山寨的其他兄弟困惑着。
“难道今夜的打劫没成功?”
三当家猜测着,因为秦天歌回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
“喂!你们几个过来!”
三当家将陪秦天歌一起出行的山贼叫到近前,“寨主怎么了?你们出去发生了什么?”
山贼回答说,他们跟着寨主赶到时,正好遇见一伙流寇要打劫一过路的马车,后来寨主救了那家人并放他们离开了。
“奇怪,大哥今日不过是做了件善事,有为什么要如此恼怒?”三当家就更不解了。
戴着面具伪装成二当家的凤莲澈走了过去,抬手让议论纷纷的兄弟保持安静,再然后挥笔在自己的折扇上写了几个字后展示给大家看。
“稍安勿躁?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能言语的凤莲澈摆摆手,将折扇后面的几个字又翻过来给大家看——“天机不可泄露”
“二哥,你的话我每次都看不懂。算了,既然二当家都不担心此事,我们也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都散了吧!”三当家招呼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凤莲澈收起折扇后转身也走进后堂,这时候秦天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凤莲澈无奈地摇摇头关上门后叫出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暗卫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王爷,那马车里的人是秦府的四小姐,当时她和她的婢女正被流寇轻薄,秦三少爷及时出现救了她们,并提出要派出两名山贼随行护送的要求,但遭到了秦四小姐的拒绝,这才生气而归。”
秦碧落深夜出府做什么?还有喜护院陪着,难道是要远行?
凤莲澈回头看了眼醉倒在桌子上的秦天歌后对暗卫说,“魅影,你去跟着,不到秦碧落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不许现身相助!”
“是,王爷。”
叫魅影的暗卫跪下领命,又想到一点,出于谨慎开口询问道:“启禀王爷,若秦四小姐在路上遇见今晚之类的事情,属下是否要相助?”
“不用。”凤莲澈坚决地否定。
若连清白被毁这样的事都能将她打倒的话,那秦碧落也不够资格成为我凤莲澈的对手。
秦天黎眼瞎的事情凤莲澈已经获得了消息,相信日后秦府会越来越倚重秦天歌,而凤莲澈和秦天歌的关系可以让凤莲澈对秦府的掌握高枕无忧,眼下凤莲澈唯一可以预料到,日后自己在秦府的劲敌就是这四小姐,秦碧落。
凤莲澈很期待日后跟秦碧落的精彩交手,所以不想让秦碧落就这样被秦府的人谋害掉,这才让魅影去沿途护送着。既可以打探这次秦碧落远行的目的,又可以护她安全。
只要她能活着回来就够了,其他事凤莲澈不想太多保护。
“是,属下明白。”
魅影领命而去后,凤莲澈推开窗户看向远方,朝阳刚从地平线上爬上来,万道金光射向象牙山。
秦碧落,等你再回京的时候,局势早已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了,到那时你会怎么做呢?
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在知道秦天黎瞎掉的消息后,凤莲澈就立马开始着手实施一个他预谋很久的计划。
相信等碧落回京后,秦府的一切早已经改变了模样。
“驾!驾!”
拉着缰绳驾着马车的秦碧落聚精会神地看着前路,太阳此刻已经升了起来,一刹那,山也亮了,云也亮了,碧落的心也亮了……
远了,离秦府更远了,离大太太那些阴险毒辣的手段更远了!
秦府的那些腥风血雨再也不会跟我有任何的关系!我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地害怕被大太太陷害,不用步行规矩地小心自己的言行,不用提防怀疑每一个人,不用每日都过得无比烦累谨慎!
秦碧落,打起精神来!别让刚才的那个打击让你失去了战斗力!
姚氏,你给我的每一次伤害,每一次打击,我都会一笔笔清清楚楚地给你记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双倍偿还!!
碧落深呼吸着,仿佛这个清晨带给她重生的力量般,她霍然觉得长久以来自己心头堆积的抑郁,忐忑,害怕还有难过全都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
她要暂时忘了秦府的一切,利用这短暂路途上的时间让自己的心好好地修复一下。
“四小姐,让喜震来驾车吧,你进去休息下。”喜护院要求道。
“你的手臂受伤了先休息着,等你好了再来驾车。”
“可四小姐是主子,喜震怎么能让主子驾车?”
“什么主子奴才的?我们三人既一起出行就是一家人。别忘了我出发前的交代,你是我和青儿的大哥,我们是去南方投奔亲戚的。”
“是,喜震记住了。”
“你再去休息一下,等到了下一个城市我再叫你。”
碧落说着就再一次扬起手里的马鞭吆喝道:“驾!”
喜护院见自己劝说无效只能退回到原处,靠着马车休息。
碧落心里计算着时间,如果按照之前的预计,大概四日后他们就能到达太夫人给他们所画路线上的第一个地点,然后再行三日就会到达蜀中的平乐县。但现在碧落觉得自己出行的计划一定被大太太知道,为避免再遭其毒手,一定要改道而行。谢多男收说。
碧落在分岔路口选择了与之前计划不同的路,喜震忙提醒说:“四小姐,我们走错了,应该走左边去正阳县!”
“不,我们没走错,就是这边!”碧落坚持道。
虽然这也是碧落的第一次出远门,对于路线完全不懂的她却知道“路从口中出”的道理,她准备先暂时在一个小县城落脚,再向当地的居民打听如何去泉州的路线。
天黑前,碧落一行人才到达一个叫止溪县的地方,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投宿后,碧落就让店小二去县里请了位大夫到客栈来。
青儿的脚肿得厉害,碧落将她扶进客房后就让青儿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没一会大夫就来了,分别为青儿和喜震看过之后,给他们二人都开了药方。
碧落在取药的时候向那大夫打听到如何去泉州的路。
按照大夫所指的路线会比原先计划的时间要耽搁四五天的样子,但碧落觉得还是安全为上,选择全新的路线。
今日才九月初四,即便耽搁四五天也应该会在九月二十号左右到达泉州,如果筹粮顺利,月底前就能从泉州返京,下个月十五号之前一定能赶得及!
夜晚,碧落帮青儿上过药后两人就躺下休息了。
因为山贼那件事,碧落这晚依旧睡得很不安稳,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眼前总是出现一些可怕的影像。
最后实在无法安睡的碧落坐了起来,想倒杯水喝却发现窗外有个影子快速走过。
奇怪,喜护院这么晚了要去哪?碧落诧异着,披了件衣服走出去房间。
碧落跟着喜护院一路走下楼来到客栈门外,碧落藏在暗处,看见喜护院在客栈外墙上画着什么,然后又鬼鬼祟祟地离开。
喜护院画了什么?
碧落好奇地走上前去在喜护院刚刚停留的地方看了下,发现喜护院刻下的是一个很奇怪的标记。
这是什么标记?喜护院为什么要刻下它?
碧落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又不能拆穿此事,只能悄无声息地又返回房间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标记一看就是留给同伴看的,可这一次太夫人只让喜护院一个人陪我和青儿南下,喜护院留下这标记有何用意?14938796
会不会是留给大太太姚氏的?碧落想到这种可能,但喜护院是喜管家的亲戚,喜管家可是太夫人的人,他又怎么会为大太太做事呢?
这标记会不会是他们习武之人的一个习惯,沿途留作记好而已,是我多虑了?
天亮后,碧落还想着此事,但她却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决定暗自观察喜护院并趁机试探他。
用过早饭之后,碧落便退掉客房扶青儿上了马车,喜护院说他的伤已经没事非抢着要赶马车。碧落说服不了喜护院就只能让他去赶车。
“四小姐,我们怎么走?”
“从西面走。”
“四小姐,你可知道往西是什么地方?我们可没有时间走错路啊。”喜护院提醒道。
“不会走错的,我已经打听好了。我们往西到了下一个镇后再往南。”
“好,四小姐你和青儿姑娘做好了!”喜护院一扬马鞭,“驾!”
碧落坐在马车里,一直担忧地看着外面喜护院的背影,心想着昨日那大夫说过的止溪县附近的情况。
从东面走的话,路径的县镇比较少但是路途平坦适宜出行,往西走会途径很多县镇,这些乡镇都建立在河岸的两侧,因为大祈国的母河澜梅河的很多之流都流经此地,如果碧落要从西面走就势必会过好几次河,若遇上下雨涨潮这样的天气怕是还要滞留在当地,这样容易耽误了行程。
碧落会选择让喜护院走西面就是想借此试探下喜护院。
三人向西走了两天后,路径大大小小的四个乡镇,这日用过早饭后,碧落决定在当地休息一日,第二天再走,喜护院没有提出疑问也没有反对。
碧落将青儿和喜护院安排好后,就说自己要去购买些女儿家的东西离开了客栈。
碧落私下里悄悄将自己所用的秦府马车卖了,换了辆更不显眼的旧马车,然后租了匹快马折回之前路过的一个乡镇,果然在她们曾经歇脚吃饭的地方发现了同样图案的标记。
这标记一定不简单,也许有什么人会从后面跟上来?
勘察完这一切之后的碧落重新返回来,借口要带青儿去外面逛逛就将青儿带出了客栈。
“四小姐,你要带青儿去哪啊?”
青儿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但如果走太远的路还是有些吃力。
“我带你去做一副腋拐。”
“不用了四小姐,青儿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碧落此时正好路过一家首饰店,“那我们就去添置一些首饰吧。”
“四小姐,我们现在可是有要事在身,买首饰做什么?”青儿不解。
“别问了,跟我来。”
碧落将青儿带进首饰店后,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首饰店的老板。
很快首饰店内的工匠就按照碧落的要求制作出一个空心的发簪。
“四小姐,你要这个做什么?”
“藏东西啊。”碧落在暗处将太夫人交给她的那张借据拿了出来,卷成最小后塞进了发簪里,然后将发簪插进发髻上。
二十万两银票被青儿缝在碧落的内衣里,外人不容易拿到,借据被藏进了发簪里,这样一来碧落身上两件最重要的东西都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如果那喜护院真的有问题,碧落就会悄悄将那喜护院撇下,和青儿一起继续南下。
“四小姐,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这天都要黑了。”青儿看了看天色。
“嗯,跟我来。”碧落将青儿带到自己事先停放马车的巷子。
“四小姐,这马车?”
“是新买的。原来的那个坏了,你去马车里等着,我去客栈叫喜护院来,我们连夜就出发。”
碧落将青儿送进马车后就自己悄悄地潜回客栈,当然她并没有进入客栈而是藏在暗处观察着客栈。
喜护院焦急地等在客栈门口,一定是在等碧落和青儿回去。
碧落等了很久,直到二更天的时候,喜护院听见一阵怪异的鸟叫声才离开大门鬼鬼祟祟地朝街尾走去。
碧落小心谨慎地跟上去,看喜护院走进一个僻静的巷子,钻进一个废弃的小屋里。
碧落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子外面,开始偷听起来。
“你们总算到了。”喜护院说,碧落心想这就是他的同伙吗?会是谁的人?
“我们在分叉路口跟丢了,好不容易找到喜护院的标记才找到这里。”
“四小姐太精明,我怕被她发现,所以不敢多留标记。”喜护院问,“下一步怎么做?”
“大太太说上一次象牙山失手她很不高兴,现在出了京城,让你一切行动都要注意,切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要处理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碧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骇地捂住嘴巴。
天啊,喜护院竟然是大太太的人?!
“喜震会处理的干干净净,决不给大太太带来任何麻烦。”
听到这里,碧落就已经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她屏住呼吸,躬起身子一点点向外走去。
可该死的是,因为天黑视线不好,碧落一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
“啪!”
虽然是细微的声音却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异常清楚,在屋内传来“是谁?!”的质问声的同时,碧落拔腿就跑!
“快追!”
碧落用尽全力地跑,但她知道自己这样跑很容易就会被会武功的人追上,于是她灵机一动地将自己藏进路边的一个竹筐内,憋住呼吸从竹筐的缝隙里看着喜护院和他的同伴跑过。
碧落小心地又等了很久,直到看不见人影听不见脚步声后才从竹筐里出来掉头跑向相反得方向。
幸亏我早有察觉,要不然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碧落一边跑一边暗自庆幸。
碧落气喘吁吁地来到藏在巷子里的马车前,长时间的奔跑让她呼吸急促,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用力地拍打马车告诉青儿自己回来了。
“四小姐,你怎么了?”
青儿关心地问,碧落却对她摆摆手,然后拍着胸口让自己可以喘上气来。
“你坐好,我们快走!”
碧落终于说完要说话,跳上马车就将车驶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