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自己言中也!”袁熙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从心头泛起,冷声笑道:“韩将军,你也不是三岁小孩,被我父亲委以护河重任,怎么能拼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空话就把草桥拆了呢?”
韩猛本来是想表功,没想到却被袁熙抢白了一顿,自是不甚服气,但碍于袁熙的身份,发作不得,只好嘟嘟囔囔道:“高干公子那是什么身份?纵然比不上二公子,那也差不了多少,末将敢对他有所怀疑吗?”
袁熙长嘘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怒火,反问道:“韩将军,高干他们往何处去了?”
韩猛皱了半晌眉头,忽地拍了一下脑袋,道:“好像是望黎阳方向去了。”
“果然走了兖州方向!”袁熙不怒反笑道:“高干,甄洛,某倒要看看,你们如何逃得过某的手掌心?”
韩猛瞪圆了眼睛,失声道:“怎么?二公子要抓高公子吗?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袁熙担心韩猛这种人一旦较起真来,不肯借他马匹,便扯起了袁绍做大旗:“某奉家父将令,请高干回转邺城!怎么?韩将军有疑问吗?”
韩猛一时语塞。
张南急忙插口道:“韩将军,快牵出三百匹马来,再晚只怕就追不上高干他们了!”
韩猛脸上现出惊异之色,躬身道:“好叫二公子知道,桃园军营的上千匹骏马悉数被高公子征走。”
袁熙闻之色变,顿足长叹道:“好一个高干高元才,竟然能够料事如神,某不如也!”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爆豆似的马蹄声。
韩猛倒也不是笨蛋,刚要令人前去打探。却见焦触兴冲冲地赶了过来,“二公子,冀州从事郭图从青州公干而返,所率马军刚好三百。”
“真是天助我也!”袁熙本来已经心灰意冷,闻言不由精神一振,大喜道:“人算不如天算,高元才纵然是算无遗策,只怕也想不到公则先生适逢其会吧!”
韩猛突然心灵福至,拱手道:“二公子在此稍候,等末将去公则先生处借了战马,然后与二公子一起把高干追回来,非如此难赎失察拆桥之罪也!”
袁熙点头称是:“莒子此言正合某意,你务必好言好语让公则先生一干人先在桃园歇上两天,莫要冲撞了!”
“二公子放心,末将自有分寸。”韩猛大步流星而去。
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韩猛带着三行马队疾驰而至。此人也算是粗中有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每一匹战马的马鞍边挂上了干粮和水囊。
行至近前,韩猛翻身下马,乐呵呵地牵着一匹大黑马走向了袁熙:“二公子,末将幸不辱使命,这匹马乃是公则先生的坐骑,就给您乘坐吧!”
袁熙打眼望去,只见这匹马高大雄俊,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就像是一匹黑缎子似的,不由得脱口赞了一句:“好马!”
可是还没等接过马缰绳,突然从路旁的草丛里窜出一个人来,径直跳上了马背,打马如飞便走,一边走还一边朗声笑道:“多谢二公子赠马,小人自有后报!”
事发突然,饶是袁熙、韩猛、张南、焦触无一不是身手矫健,但是等他们回过神来,那人已经驱马跑出了十丈开外。
袁熙望着那有些眼熟的背影,不由眉头一皱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中山甄家的家奴甄行!”
“原来是这个老东西!”张南恨声道:“如此说来,在漳河岸边那棵桃树上做了手脚的就是此人了。”
张南当时差一点儿被漳河水冲走,此时见了仇人,自是分外眼红,他劈手从身边的一个军士手中抓过一张硬弓,搭上了一支雕翎箭,朗声道:“甄老儿慢走,让我送你一程!”
张南张弓如满月,只听弓弦一响,已嗖的发出一箭,瞬间追上了甄行,眼看着锋利的箭镞就要没入他的后心。
袁熙心中不忍,可是想要阻拦时,已经是来不及了。
甄行却毫不在意,也不回头,只是听风辨器,将手一抄,就将射来的利箭捉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