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河倒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皇上不辞劳苦驾临本军,实乃全军数十万将士之荣幸,战区条件有限,接驾不周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客套话就先打住吧,本来朕只打算让武参谋代为视察,不巧读到了你们中亚军给大本营发的诉苦电报,心有不忍,就自己过来了,想亲眼看看,你们到底悲惨到什么地步。”
女皇话中有话,梁天河又怎会听不出来,正欲装聋作哑支吾过去,参谋长严沧龙却哗啦一下起身,信口叫道:“启禀皇上,随着战线推进,我军的交通线不断延长,仅从迪化至此,铁路里程已达三千五百三十公里,至奥伦堡前线则达三千七百八十公里,至萨马拉为四千一百五十公里。”
“不止如此,随着方面军实力的膨胀以及技术兵器的增添,西北地区的经济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中亚军与里海军的消耗,现两军一半以上的物资须从东部沿海地带输送,以京师为例,至迪化的铁路里程即为三千七百七十公里,至此地为七千七百公里,如至萨马拉可达七千九百二十公里。”
“由于敌人的事先破坏,加上之前有一段时间还要拿出有限的物资支援北方军,中亚铁路的修复和改造工作不断延滞。至上周为止,来自本土的列车只能直达距离此地600公里的阿拉尔斯克,再转卸到小型窄轨列车上,通过急造军用小铁路运抵此地,最后转卸到卡车和马车上,开赴两百五十公里外的奥伦堡前线。如此折腾,平时总有一半的卡车在修,每月累死编制内十分之一的骡马,前线部队为了争夺补给以致彼此截夺偷盗……就算不能称为悲惨,也绝非‘困难’二字可以敷衍形容。”
刘千桦耐心听完,峨眉微蹙,如电的目光闪过严沧龙脸上:“如果你们这样就算是悲惨,那北方军岂不是已经在十八层地狱的粪坑里了?”
严沧龙还想争辩,早被梁天河拉住袖子扯回座位上。
仿佛事先约定好的,侍立于御座侧后的武海松突然向前一步,先朝大家敬礼致意,随即背手开口道:“正如皇上所言,北方军的境况之难,你们中亚军也许是想象不到的,刚刚严参谋长强调了中亚军的补给线之漫长,物资转运之艰难,那么我就来说说北方军的补给线。”
“你们中亚军尚可从西北工业和资源地带就近获取半数以上的补给,北方军的补给却全部都要从东部沿海长途运输,同样以京师为例,经库伦至车里雅宾斯克的铁路里程为五千五百公里,至萨马拉为六千五百五十公里,不过比你们中亚军少了一千多公里,然而其中大部分里程都处于不稳定的占领区内,不像你们中亚军,差不多一半里程是在国内。”
“如今本土的列车只能直达新西伯利亚,在此整体更换车架或是将物资转卸到缴获的俄制列车之后,运抵六百二十五公里外的鄂木斯克,再转卸到窄轨小列车上,运往三百八十公里外的库尔干,最后再转卸到卡车和马车上,开往二百六十公里外的车里雅宾斯克前线。”
“不过我请大家注意,西西伯利亚与中亚的自然环境简直是天地之别,前者不但一半以上的地区是沼泽地,夏季更是大水泛滥,无路可走,现在从鄂木斯克到车里雅宾斯克,由急造军铁和公路构成的六百五十公里交通线几乎完全中断,而从新西伯利亚到鄂木斯克的六百二十五公里交通线,也因为凌汛的影响而时断时续……”
“够了,武海松,朕什么时候让你说话的?”刘千桦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武海松的发言,突然双手提裙起身,走近梁天河身旁。
“宁北侯,朕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