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声音未落,前方半空已然现出个身形干瘦,精神矍铄,身着蓝色道袍的老者。
吕乾阳不认得此人,见得他拦住自家去路,却是神色一冷,扬手就是一道张牙舞爪的灿银雷霆击出!
虽是随意而发,这到雷霆的的威能却半点不可小视!
那老者先就知晓此番前来拦截的凶险,不过心中另有盘算,因此有恃无恐,却不曾料到吕乾阳这般狠绝,甫一见面就痛下杀手!抽身疾退的同时,连忙传音道:“吕道友莫要误会,周某此番前来,明为拦截,实则暗中相助!”
吕乾阳恍若不觉,反倒面现厌恶,两手一撮,便有一道丈许粗的雷芒劈出,足足是之前那道的数十倍!
逃遁之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就算说明特来相助,又有几人会相信?那老者以为是方才所言还不够分量,便又急急道:“道友可知你闯出山门那一刻,大阵为何会忽然失灵?便是我等做了些手脚!年前为道友通传讯息那人,也是受我等所遣……”
“周道友且请暂退一旁,太清门的家师,旁人还是莫要理会得好!”
传音还未曾说完,李渺便已然追到近前,见状没有半分好脸色,径直冷声如此说道。
这老者姓周名子骏,乃天遁门虚境太上长老。天遁门也是当年会盟的门派之一,几年前钧天上院开府,还曾派人前往恭贺,到得如今,自是与其余门派一道,合力图谋太清门基业,此番相见,李渺哪里会有好脸色?
周子骏先前还勉强将“李道友”三字呼喊得颇为亲热,如今却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更兼被吕乾阳法术迫得手忙脚乱,心情一时大坏!若说仇怨,还是一众巴巴赶来的会盟的门派多些,且不说之前一统凤凰界的图谋落得个功亏一篑的下场,便是最近,太清门在凤凰、巨人两界的作为,也着实欺人太甚!
诸般烦躁一同迸发,这老儿当即就冷笑一声:“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来管!吕道友且去,周某虽然本领低微,却也还打算与李道友切磋一番!”
“老贼好大的口气!”李渺亦是冷哼一声,讥讽道:“莫非就不怕数万年苦修毁于一旦?”
“你太清门将一界气运尽数占尽,周某勉强修至这般境界,想要再进一步,转无可能,早已不将自家性命放在心上!会同众位道友一搏,或者还有一线希冀,至不济也能为后人搏个光明前程!”
“也好,便让李某掂量掂量道友究竟有多少斤两!”
李渺言罢,径直就将大日焚天镜取出,浑身真气汩汩注入,镜中顿时喷出一道赤红火龙,往周子骏咆哮燎去!附近虚空,尽被灼烧得扭曲晃动不已!
周子骏一番话说得着实硬气,其实不过赌气的成分居多,并非真个活得不耐烦了,见得李渺一出手就是这般声势,顿时心中发寒!
这姓李的究竟得了什么机缘,竟寻到如此厉害的宝物?
心中念头才动,这老儿身形便有一阵模糊,倏忽不见了踪影。
他出身天遁门,自然精擅遁术,正面相争不是李渺敌手,只好仗了遁法精妙游斗……
两个老怪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吕乾阳却早已收敛了雷霆,继续往东南方而去。
李渺被周子骏绊住,尚有朱衍等人随后跟来,吕乾阳又无挪移虚空的本事,早晚还是会被追上。
事情也正是如此。
李渺与周子骏争斗的同时,朱衍等一干老怪已然分头堵截,最快早就接连挪移,深入东南海中去了。
吕乾阳如何不知虚境中人的本事?但事已至此,只可向前,断然不能后退。且正是因为一干老怪挪移虚空来去自如,任何兜转绕行的法子都无用,还不如就这般径直往前,倘若遇上拦截,打过去便是!
最先堵住他去路的却不是太清门中的虚境太上长老,而是两个陌生的道人。
其中一位须发灰白,偏偏生了一张宛若十五六岁少年的面皮,脸颊上还长有几粒通红的面疮通俗的说法是“青春痘”,另一位则是个头戴进贤冠,唇上两撇八字鼠须的三十许圆脸男子。
这两人都是虚境,吕乾阳不得不停下遁光,挑眉问道:“两位道友阻住前路,是何说法?”
那圆脸男子和善一笑:“无他,只为助道友脱困而已!”
吕乾阳神色一厉:“诸位不嫌多事么?吕某人自认与你等并无交情,还请让开前路,切莫自误!”
那男子眼光闪了一闪,终是打个哈哈:“道友何必如此?我等此番前来,可是真心相助,全无恶意……”
吕乾阳面露不屑:“吕某此番闯出山门,不过身遭不平,又听闻今生挚爱在南海遭遇凶险,却无叛出师门的心思,你等诸般盘算尽可收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