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萧雪淡淡地说道。
萧雪侧身让舒逸和沐七儿进了门。
在沙发上坐下,萧雪给他们倒了杯水,然后说道:“鲍艳没事吧?”舒逸点了点头:“没事,受了点惊吓。”萧雪说道:“叶恒修呢?伤得严重吗?”由于一直封锁着消息,主办方也只说叶恒修受了伤,所以萧雪他们并不知道实情。
她手上把玩着杯子,神情很是落寞。舒逸轻轻说道:“叶恒修死了,心脏中枪,当场死亡。”萧雪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什么?”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她的一双眼睛望着舒逸,舒逸叹了口气:“叶恒修死了!”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萧雪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了出来。她微微地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擦拭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舒逸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叶恒修最后见过的人是你,他见过你之后情绪变大变,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雪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和叶恒修算是同学吧,我们都是蜀川艺术学院毕业的,同级不同系,他是音乐系的,我在舞蹈系。那应该是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一年前,同在蜀川艺术学院的叶恒修与萧雪同时参加了学院举办的一次大型演出,萧雪的独舞《望乡》便是由叶恒修用钢琴为她伴奏的。那次合作使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之间产生了情愫,很快,二人便坠入了爱河。
相恋一年以后,两人都毕业了,相伴到了沪海市,叶恒修分到沪海音乐学院执教,萧雪则进了沪海大学艺术学院担任舞蹈老师。按理说两人都有了一份好的职业,他们的爱情也有了很好的事业与经济的基础。可没想到来到沪海市不到两年,叶恒修便遇到了人生的一个重大抉择。
那时候沪海音乐学院来了个外籍教授,他便是国际钢琴大师理查得。
他很欣赏叶恒修,在他的眼里,叶恒修就象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给他一些机遇就能够一飞冲天。不得不说,他的眼光是很独到的,叶恒修确实很有潜力,他需要的只是机遇与磨砺。
理查得来了以后很是关注叶恒修,也给了他很多的指导与帮助。但他知道,叶恒修的钢琴水平那时候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想要继续升华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让他到国外去,到音乐的故乡维也纳去,去感受,去体验,去放宽他的视线与心境。他愿意帮助叶恒修,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希望叶恒修能够和他唯一的女儿珍妮结婚。
珍妮是和理查得一起到华夏来的,也是学钢琴的,正好在叶恒修教授的那个班级读书,她从见到叶恒修的第一眼,就深深被这个温文尔雅的华夏籍男人给吸引住了,她是理查得的掌上明珠,从那以后常常软磨硬泡地拖着理查得让他帮助叶恒修。理查得对叶恒修的关心与关注更多是缘于珍妮。
终于,理查得找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向叶恒修提出了他的想法。叶恒修是一个酷爱音乐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热爱音乐甚至于热爱自己的生命,能够有这样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而且还是去到音乐的故乡,这诱惑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唯一让他犹豫的,便是对争光雪的感情。
他爱萧雪,他对萧雪的那份爱是很真挚,很炽热的。如果说没有音乐,那么萧雪将会是他一生的唯一。但他觉得自己更爱音乐,所以在理查得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的时候他犹豫了。
很多年以后,他都没有真正想清楚一个问题,自己当初选择离开萧雪,到底是真正的出于对于音乐的热爱,梦想的追求,还是名利的诱惑。
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和珍妮结婚,跟着理查得一起出国。
十七年前的一个晚上当他向萧雪婉转地说出他的决定的时候,萧雪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静静地离开了他们叶恒修的住处,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一句话。
叶恒修走了,一走就是十年,这其间萧雪总是能够从一些报纸杂志上看到关于叶恒修获得各项世界级音乐大奖的消息,但她和叶恒修却从来都没有联系过。
十年间,萧雪没有再恋爱,她整天埋头于她的舞蹈事业中去,自己在国内也频频获奖,还带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叶恒修给忘记了。直到七年前的一天,叶恒修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叶恒修回国后,又回到了沪海音乐学院任教,只不过身价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