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政长不接话,明石景亲接过了话头,说道:“梶尾冬庵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现如今两人还是装傻充愣来的好,谁都看得出来别所安治已经不欢迎他们了,可是他们却要摆出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出来,好讹出更多的报酬。
梶尾冬庵率先说道:“两位大人,千里迢迢的前来解救我等,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客气话就不多说了,酬劳的问题尚未谈及,实在是我等的疏忽。我等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三木城所有的铜钱和粮食,都送给大人,就算是给两位大人的酬劳了。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地头,除此之外,也的确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因此,还请两位大人笑纳。”
上野政长目光一闪,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还是没有接话,他并非如同外表那样粗鲁,若是如此的话也不会成为此次出征的先锋官了,外粗内细,他知道一旦答应下来就上了别所安治的恶当了,现如今粮食贵如金,若是真的拿走三木城的粮食的话,怕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人宣扬出去,将嗷嗷待哺的饥民的仇恨全部转移到他们的头上。
明石景亲咳嗽了两声,微笑着打断了梶尾冬庵的说话,慢条斯理的说道:“梶尾冬庵大人说笑了,我等前来不为了酬劳而来,而是义气为先,我等主公向来标榜大义名分。不过既然是诸位的好意,我们如果全部推辞,就是虚伪了。好吧,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将这些铜钱和粮食都收下。我们也不说什么客气话,这些铜钱和粮食,的确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梶尾冬庵见两人爽快的收下了铜钱和粮食,心头一喜,知道还是嫩了一些,落下了自己的毂中,含笑说道:“想来两位大人也是事务繁忙,不能够在野村城久留。未免耽误两位大人的正事,我们就不多留了。但是大人离开的时候,还请允许我家大人代表三木城民众做东,为大人以及麾下将士宴行。”
上野政长听得明石景亲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知道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看到明石景亲的眼色,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清楚明石景亲并非是一个毫无头脑之辈,便不再言语。
上野政长听得梶尾冬庵送行的话语,爽快的说道:“某家下午就走!”
梶尾冬庵呵呵的干笑了两下,心头的一颗大石放了下来。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达到了让伊达军离开的目的,看来,上野政长和明石景亲果然还是嫩了一点,比较好糊弄。
梶尾冬庵转头向野村勘兵卫说道:“勘兵卫,命人做饭,为两位大人和麾下的将士宴行。”
野村勘兵卫起身道外面吩咐去了,梶尾冬庵行了一礼离开了野村城前往三木城报信去了。上野政长方才问道:“飞弾守,你到底是何方打算,为何要收下对方的粮食?”
明石景亲嘴角不由出现了笑意,说道:“别所安治的心思不外乎将脏水泼到我们的头上,让我们和三好家一样,被东播磨人视做洪水猛兽,让他能够顺理成章得收拾人心。哼,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这一次得到的粮食,留下三日的军粮,其余的全部分给东播磨的村民。”
上野政长嘿嘿笑了一笑,他对于明石景亲的这个决定相当满意,不过他还是说道:“飞弾守,此次撤回加古川,我们不直接前往姬路城,而是走加西街道,过满久城直逼置盐城。”
上野政长来的时候带了一千人,走的时候队伍增加到了三千二百多人,能够在三好军的扫荡下存活下来的,青壮年居多,这些人全都是被伊达军拿出来的粮食吸引来的,吵吵得要跟随他们一同离开的。
这是上野政长和明石景亲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事情,要不是路途遥远消息闭塞的话,怕是会更多。上野政长原本想要直逼置盐城的计划显然是难以成行了,只能够按部就班的越过加古川。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别所安治看得满地狼藉,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潮红,一口老血顷刻间汹涌而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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