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马背上滑到地面,云帆早湿透一身,这因于天气,因于心情,更因于一种淡淡的挫败感。老头子稳稳地接住云帆,让他站稳了,就在马旁,对着脸上明显带着沮丧之意的小李笑道:“怎么了,就一点小小的困难而已,便将你吓退了?那以后还说要继续跟我混,这是不行的呀,大胆一些,耐心一点,刚才这匹马还算驯良,没有激烈抵抗嘛。休息一会继续,别因为一时的失败就选择放弃。”
韩氏与云帆的两个婢女也到了场中,韩氏掏出手帕帮云帆擦擦汗水,一脸关切问道:“孩子,没事吧,刚才差一点吓到娘了,累不累?要不咱先到那边坐一会,再看看要不要换一匹马,等你精力足够了再来。”
云帆也为自己从马上“滑”了下来吓了一跳,一米四、五并不算高,如果是自己主动跳下来不会有事,但在马上,这还由不得自己,双脚伸进了马镫,人自平衡中经过不平衡再到地面上的平衡,多亏了钟老头。当然,诚如老头子所说那样,这匹马脾气还算不坏,让自己下来也给出了一定的缓冲时间,要不然真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些心理阴影。母亲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时,云帆仍将一部分心神沉浸在马上的那种尴尬之中,听到叫自己到场边休息才回过神来,他并没有叫这么一摔吓退,当年学习骑车,当年勇敢上牛背,那一次没有摔下来的经历呢,所以区区傲娇之马,他很愿意驯服它。
“娘,我没事,也不累,您放心好了,孩儿既然说了要学习骑马,便不会选择退缩的。”云帆的叫马儿吃掉的耐性似乎又回来了,这说起来不大科学,但科学解释不了此时云帆突然蹦出来的斗志,他握着拳头,对钟老头道:“老头,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会摔成狗吃屎,这多难堪啊。”
“哈哈,这才像话,才可以跟老头子混嘛。”钟老头大笑一声,刘方肇也露出笑意来,自家师兄的儿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一副较为文弱之状,没想到也是有着硬气一面,这才是一个男子汉所应该具备的东西。
“那么,孩子,你先跟娘过那边坐一会,再喝点水。”韩氏也很欣慰,不过她心里仍是担心,年青人不能太冲动,该休息时得休息,这样做起事情来才更有效率,学马术亦然。
“娘,我就不过去了,在这里喝点水解解渴便可以,您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没这么容易累到,况且还有钟伯,还有师叔,还有陈大哥他们在呢。您就到那边坐着,看您儿子我怎样驯服这匹马吧。”
“那,”韩氏想了想,“那好吧,孩子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急躁,慢慢来,记住呀,欲速则不达。”
“知道,孩儿不会叫您失望的,娘。”他从小冬手里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将胸间燥意熄灭,感觉好多了,这一次得将心态再放平点,没必要一定必须今天之内纯熟到某种地步,只要大胆点,再耐心点,想必接下来的事会是水到渠成,尽在掌握。
云帆要再次上马前,陈福建议道:“少爷,要不要换一匹马试一试?”刚才云帆下马,他也惊出一身汗来,要出手接着云帆,没想到钟老头比他更快,更稳,老头动作看上去很慢,实际很快,这大概也是一种境界了。看到云帆要再次开始练习,陈福以为自己选的马匹是不如人意的,所以建议换一换,兴许更好些。
“不必了,陈大哥,它很合适。”云帆说完便顺利上马,他自觉地将动作偏向稳重,尽管还是显得生疏,这是一种尝试,需实践才知效果如何。
马儿跟云帆较上劲了,整个上午云帆只能保持着不进不退,但他暂时志不在如何驱动马匹前进,他下来了好几次,都有钟老头接应着,人无恙。云帆一个上午练习的目的是如何在马匹背上保持平衡,应对它刻意的刁难,虽可能在外人看来他进步缓慢,云帆却玩的不亦乐乎,他已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