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到被挖空了的铜山脚下转了转,发现没有了利用价值的铜山,连铜臭味都差不多要变味的样子,山体破败,杂草丛生,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他站在山脚下,想缅怀铜山过去的辉煌,这是yu学文人sao客般发思古之幽情,可惜的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何采矿,如何浇灌钱币。这方面的认识,在云帆是很空白的,连苍白都算不上。驻足一刻钟,云帆诡异地想到了自己故国历史中的三国时代,耳边之金戈铁马,很叫他热血沸腾。
这是何故?云帆张开了眼睛,由着目光四处探察,除了不知藏在何处的蟋蟀鸣叫,和路过的小鸟飞翔中的孤单叫声,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云帆身后的那匹马勉强嚼食铜山脚下的青草,进嘴后不久又吐了出来,它也知道这不是美味,跟客栈里那个好客的小二送上来的草料相比,此青草带着苦涩,叫它不喜。
云帆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捏了捏。石头有些分量,或是矿石也说不定。云帆并没有像折断大刀那般,使出很大力气去将它捏碎,他称了称手里的不起眼的石头,尔后用力将之掷出,喊了一声“去你的铜山”,便上了他的马,调转马头离开了。
铜山是一部历史,云帆的到来和离去,连一块石头都不愿带走。他带着期待而来,怀着失望而去。江湖是现实的,和朝堂一样,不爱光顾这一座被抛弃了的山。
云帆抛出去的那块石头砸中了一个秃子,砸到秃子的手腕将他刚要放进嘴巴的生番薯砸落。手部吃痛,秃子忿忿地站了起来,他躲在草丛旁边的一个低洼的洞穴内已好几天了,辗转到了铜山镇,到了这座荒废的山上,他本以为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为安全起见这几天他不敢生火,只吃一些生生的食物,没想到意料之中的宁静没过去几天,就在这个上午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块击碎了。他很生气,想张嘴大骂几声,很快便忍住了。
秃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山腰之上透过草丛往下看,只见到一个陌生的少年骑着马的离去。莫名其妙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不敢冲下去找那个少年的麻烦,因为他不是郭威,也追不上那已开始跑动的马匹。狠狠的吐了一口痰,秃子咬着牙低声骂了几句“他娘的”,然后一脚将那块不属于这里的石头踢到一边去,再悻悻然坐了下来。秃子就是秃子,却已不是当ri的秃子,他最近过得实在不好,如丧家之犬那般被追逐着,无一ri安宁。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呐?”秃子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
一堆平铺着的干草里涌出一个长满胡子的人来,他伸伸懒腰,以低沉的语气言道:“秃子,要忍一忍,困难会很快过去的。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的番薯不吃啦?”他见到掉在地上的生番薯,忙弯腰捡了起来。
秃子判断石头就是从山脚飞上来的,自己被这种“无妄之灾”砸中,肚子里的气还未散去,听到自家大哥的问话,他回答道:“大哥,别提了,不知是那个缺德的家伙,到处扔垃圾,太没有公德心了。”
黑胡子jing惕地道:“秃子,有人来过?”他四处张望,未发现一人,仍不愿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