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那炉点燃着的香,其实入来不久,云帆就感觉到其中的异常之处,他稍微呼吸一口气进去,便感到轻微的眩晕感,自然这样的眩晕感代表着其物隐藏着危险,他不动声色将吸进去的烟气排出体外,所以借着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主动呼吸屋内已经不干净的空气。这不是说他害怕此物,而只为了稳妥起见,不想继续涉险罢了。
云帆如此,不大懂得江湖诡异,人心险恶的田鹏飞和胡铨,因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敏感,也很快就发现屋内的温暖源泉,有着可致人眩晕的作用。但他们正常呼吸,似乎不受烟气的影响。
因此当汪涛说出“身体上的异常之处”时,三人皆知道,对方的爪牙即将露出来了,虽暂时还不清楚无冤仇的陌生人,究竟为了何事要找他们的麻烦,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保护好自我以及师兄弟们,他们不会迟钝到火烧眉毛都不懂得反抗的。
“有吗,我们很正常呀。”轻轻地扯了扯大师兄的衣袖,同时也给了个眼色二师兄,云帆故意糊涂起来,他装的有几分逼真。
“哈哈哈,”谨慎的汪涛往他的椅子处微微退了一步,他面对着云帆三人,笑道:“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亏本公子安排了这么多的后手,可惜了,你们没有福气一一领受。”他边笑边摇着头,似乎对于云帆以及那两个道士直到现在还没能发现他们已经着了己方的道,感到失望。
“诶呀,大师兄,怎么我的脚有些软了,还有我的头很晕。不行,我要坐一坐。”云帆的内心在冷笑,但他的外在却是配合着屋内的那一炉他不知道名字的迷香的功用,这时候的他不得不来到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坐了下去,他的脑袋想摆正都不可能了,只好歪在一边,他的眼睛显得迷离,于迷离的背后,是清醒的观看着汪涛接下来的表演。
“师弟你没事吧?”会意了的大师兄一脸关切地来到云帆身边,他刚探出一只手想为云帆查勘一下,也随了云帆的脚步,有气无力般扶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你,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二师兄不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者,此时他的言语以及动作都有几分生硬,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和师弟本来无恙的,却为何要做出一副中招了的样子来,但后知后觉的他,忙搭乘了末班车,跟在田鹏飞的后面,到了云帆所坐椅子的另一边,此时的他手扶着把手,要有力得多,至少他不用歪在一边,他的眼睛仍是清明的,视物清楚。
区区的表演上的瑕疵,虽未能完全呈现出中招之后那种恐慌和无助,但有了云帆和田鹏飞的相继晕眩,第三人此时表现出来的顽强,于汪涛而言,不值得如何防备了。
主人大笑之后,中年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白天,屋外楼下是大街,虽不是十分繁华之地,可也不算是人迹罕至的小巷,所以他们的笑声,隐隐传到了街面上来,路过的人不会如何去关注,因为这么些笑声,安放在金陵城里,如大街上所有人的脚步声,和谈笑声一样,正常得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更何况,大白天里,天子脚下,一般都不会有如此嚣张的狂徒,行杀人放火之事,若真如此,行走中的人管不着,自然有负责城内治安的衙役来管。
笑声很快就低了下去,汪涛这才露出其爪子,他收起笑意,说道:“怎么样,七日软骨香的滋味如何,几位应该是浑身无力,头重脚轻,恐怕给你们一把利器,都不能割开自己的皮肉吧?”他的笑意收了起来,但他的语气很可让中招了的人愤恨。
七日软骨香是什么东西,云帆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三教九流之物,田鹏飞和胡铨同样是第一次接触到的,在内心里面,田鹏飞和胡铨,皆看不起所谓的软骨香,因为他们修道之人,区区迷香,放不倒他们的。大概那不常见的千日醉,可轻松胜过所谓的七日香罢。两人心中有这样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