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是由费国乾组织召开的,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候选家主身份,组织召开的家庭会议。除却费国绵一家因要事实在无法到场之外,其余应到之人无一有缺,包括在京旁系族人也悉数赶到。
老爷子去世后,家主一位空缺,偌大的一家子并无主事之人,而费氏又面临着一大堆棘手难题,若不快刀斩乱麻,立即处理,只怕费氏会越陷越深,直至局面无法收拾为止。没办法,费国乾只得利用候选家主的身份,挺身而出,现学现卖。
费国乾接任家主,虽说是依例行事,但也并非理所当然。这些多年来,他一直驻扎在边疆工作,对费家大小事务过问不多,介入也极其有限,在这一点上,他反不如李满波的存在感强。
只是李满波是继子,与费氏并无血缘关系,所以家主大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李满波对此倒是心知肚明。
因此,他并没有生出什么非份之想,也没有暗中使绊子、下套。依他的想法,只要牢牢把持住费氏集团的大权,家主不家主的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到此,按说家主一任应该波澜无惊了,但费国乾还是做了万全准备。
他从老家请来了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辈替他坐阵。必要时候,他可以借助他们在费氏族老的地位,坐实家主大位。
其实,费国乾的想法有些多虑了。费老爷子掌控费氏这么多年,他这一脉的地位已经稳如磐石,旁系宗亲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也无意竞争。因此,他作为费老爷子一脉第二代幸存的、唯一的男丁,这个家主绝无旁落之虞。
佑大的客厅内座无虚席,喧哗异常,叔侄姑婶抱团而坐,一大家子人团聚在一起,气氛看似平和、温馨,但实则暗流涌动,机关重重。
费云翔坐在沙发的一侧,抱手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是个明白人,这热闹的表象下掩盖了些什么,他并非不清不楚,只是他现在懒得站出来挑明罢了。
李满波撇了费云翔一眼,见他一付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本欲张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
费云翔也不理会这个便宜二叔,他故意侧过身子,与坐在他旁边的费莹莹小声交谈了起来。
就在大家等得有点儿焦燥的时候,大叔和费氏族老们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满面春风的冲着屋里人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与族老们聊得很愉快。
虽说费家村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乡人,但能够出任族老的却大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其中不乏名震十里八乡的土绅,以及曾在乡镇、县衙任个一官半职的退休干部,他们在费家村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一次过来,虽说是为将费国乾推上家主大位,但他们也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费氏家主一位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配合着唱唱戏就行了。
临走的时候若还能为费家村、为后人争取一些实际的利益,那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唱的这一出戏也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