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说大喜道:“这县里谁不知道都头你跟宋押司的交情,有雷都头你的面子,宋押司怎么会不顾呢!”说完大家都向这人敬酒,这雷都头来者不拒,直喝得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这些人闹了一回,见大事已定,各个是放开胃口,放饭流歠,不一会儿便将桌上酒肉都横扫一空。那都头打了一个酒嗝,便在怀里摸了半天,假意要取钱算账,众人一见连忙拦住,道:“这县城里哪家酒店敢收俺们的钱,这家酒店新开的,便得教教他规矩!都头一发不要管,只坐着看便是,待会我们自会应付!”
这些人的话一句不落的都进了这边一席人的耳中,原本王伦他们吃完就要上楼休息去的,见此情形反倒不动身了,一边坐在桌边喝茶聊天,一边倒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花样。
闻焕章和徐宁、张教头都是老成人,听了这些话都是不动声色,只有縻貹和焦挺见了这些人这般放肆心中早就忍耐不住,只是见王伦一直没发话,这才兀自忍着气。
“小二,结账!”
这时公人们吃完了饭,朝柜台上喊去。
马上有个小二跑了过去,开口道:“几位官爷,不知道吃好了没有!俺们掌柜的吩咐过了,今天这顿小店请了!”
那喊结账的汉子听了,笑了一声,道:“倒也上路!”
小二一见没事了,便要招呼人来撤盘,却见那汉拉住他道:“你还没跟爷说呢,这顿饭到底多少钱?”
小二忙道:“也就三五贯钱,不值甚么,各位官爷吃好便好!”
那汉听了大笑一声,赞道:“真会讲话!”却见他还没笑完。忽然把脸一拉,道:“你给我?”
小二苦笑道:“各位官爷,有甚么招待不周的还望多多包涵!俺们小店刚开张的时候,县城里面几位押司都赏了薄面,亲自过来庆贺过的!”
原本那雷都头只是在一旁笑看的,这时听了小二言语,心中顿时极不爽利,道:“你这酒家既然打点了几位押司,却不通知我?欺负我不是押司!”
那小二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正仿徨无计,不自觉便朝王伦这边看来,那都头一见,顺着他眼神望了过来,道:“只顾看甚么!怕俺们挡了你的生意?滚去一边,叫你掌柜的来!”
这都头话一说完,左摇右晃,步履蹒跚的朝王伦这桌走来。却不知这桌坐着的人都是心中有数的,大家有说有笑的就是不朝这都头看一眼,那都头见状心头冒火,大声喝道:“这店里大堂放着的箱子是你们的罢?都是哪里来的,去往哪里?”
众人静静坐着,仍没没人搭理他,这都头一阵火大,看这些人也不像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一个二个倒仿佛有恃无恐似得,这时酒劲涌上,当即便要发飙,这时原本坐着的公人也都围了过来,帮腔道:“大白天的你这厮带甚么铁罩!真当自己是狄相公转世不成?”
其他公人见说都是放肆大笑,便听那都头冷冷道:“你这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心里有鬼?都站起来,我要搜身!”
这时王伦把手中茶杯放下,却不起身,望着这个酒劲上脑的都头道:“雷都头,这酒店已经免了你们饭钱,各位公人吃饱喝足回县衙交差便是,你只顾蛮缠着我们客人作甚?难道赶跑了生意,这酒店就怕了你,日后随你拿捏索要?雷都头,在下劝你一句,须不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几位拿着东西走人,此事便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