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言语,王盟主还请明言,在下洗耳恭听!”王伦望着仍旧一副嬉笑模样的荆湖绿林盟主,淡淡回道。他感觉此人言谈、底气已然远远超脱了本身的实力,迟早成也那张嘴,败也那张嘴。
“既然如此,王首领且听小可一言!想你我山寨的兄弟,谁都只有一条性命,也不是等闲便得来的,却是十八年前爹娘给的,如只顾这般没来由的厮并,却不是叫官府渔人得利?今日之事若传出去,须也叫绿林同道笑话!”
说到这里,只见王庆脸上露出惫懒的笑容,顿了顿,他继续道:“小可久闻梁山泊将才如云,咱们便在这女中豪杰花木兰的故乡,各出几员大将比试武艺,五局三胜,王首领你若是赢了时,小可和众山寨的弟兄们便心服口服,放縻貹归家,并保证日后但有好汉要投梁山,我等绝不阻拦,日后咱们两家还可以交个朋友,多亲近亲近!只是小可若是赢了,还请王首领打道回府,再也莫提谁劫谁的话头!”
此时只见王庆一脸自得的笑容,听他一番话语娓娓道来,毫无迟滞,怕是早就在心中打好了底稿。
王伦见说心中微微怒起,暗道此人居然起了这番心思,想依仗主场之利,靠头领优势来占大军远来的梁山便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却不是把自己当作木偶一般?
便听王伦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避长就短,与你赌赛?你如今在山上请来了十一寨头领数十人,而我身边不过十数个好汉,你说我肯不肯依你诡计?你难道不知,我在顷刻之间便擒下你来,再叫你手下放人,却不是更加简洁?”
王伦话音一落,便见林冲将长枪一举,旋即大喝一声,身后的两千梁山马军顿时精神百倍,那憋了半天的李逵更是兴奋的抽出背后两把板斧,一副捋臂张拳的架势。
这时,只听小头目们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大作,那两千匹马儿开始慢慢倒退,准备留出更佳的冲锋距离,大家都作着冲杀前的最后准备,只等寨主一声令下,便舍命冲出,叫那甚么大言不惭的鸟盟主王庆尝尝自家梁山马军的威力。
柳元见状大惊,心道两千马军冲杀起来,自己这些人够甚么用?便见他惊慌失措道:“完了完了……盟主,咱们还是先撤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吶!”
潘忠在心中也是异常害怕,却有些怪王庆言语太过孟浪,有所谓力大为尊,现如今是人家掌控着局势,说打便打,想和便和,可自家这位盟主却一个劲刺激人家,现在好了,却不是送了此时在阵前的一干兄弟?当下不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李助虽然万分不相信能作成眼前这番事业的王伦会是个愣头青,一声令下便要挥军冲杀过来,明显这样对双方都无益处,却不是叫绿林悲而朝廷快?只是此时情况万分紧急,他不敢拿王庆的性命做赌注,当即朝杜壆使了个眼色,想此人冠绝三军,有他护送,万军丛中也能杀开一条血路,总能叫哥哥脱离险境罢!
杜壆瞧见李助的眼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催马赶到惊得微微发颤的王庆身前,只见王庆不可思议的回头望了杜壆一眼,继而又盯着对阵的白衣秀士猛地从上到下的打量。
想他自从东京发配出来,还从未遇到过这般窘境,房山落草之后,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在江湖上如鱼得水,一家家山寨在自己勾勒出的美好前景下,都心甘情愿奉自己为主,这般顺风顺水的经历只叫王庆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还以为能同样屈服这位新近才崛起的梁山书生,哪知在对方的绝对实力之前,自己反而像个小丑一般,徒惹人笑。在被事实教训之后,王庆终于收敛了脸上那一抹僵住的轻笑。
“叔父,难道真要动手了?”程小娘子见了两阵异状,不由暗暗心惊,忙出言问那位王将军道。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观那王伦并非莽撞之人,此举无非弹压对方气势罢了,可笑那王庆身在局中,因牵扯到身家性命,反而迷花了眼睛,由此看来,和王伦相比起来,这个甚么盟主,却还算不得是朝廷的心腹之患!”王将军说完弃了王庆,只盯着王伦不住打量,若有所思。
王庆在被人上了人生重要一课之后,忽见阵前局势峰回路转,只听一个不急不躁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既然王盟主有兴致,在下便奉陪一二,只是你我都忙,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耽搁,三局两胜罢,每人限制出场一次,你头领众多,先报上出场阵容来罢!”
李助闻言失语道:“田忌赛马!?”
王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江湖上谈判讲个气势,无奈硬是唬不住这王伦,反倒被他一时耍的花枪给吓住,当下心中无比懊恼。只恨自家没有马军,不然就算他将花枪耍实,却也怕他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