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的这次行动进展极为顺利,战役进程完全和己方所作的战前设想所吻合。话说这支平海军还真是听招呼,一闻城中有变的警讯后,两个指挥使连忙点起人马,迅速做好分工:一人带着全体操船水手守家,而另一人则带着所有可以动员的机动力量,星夜赴缘登州。
平海军拢共不过两个营,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除去三百多水手,剩下六百多水兵在一位指挥使的带领下,火急火燎的往埋伏圈中撞去。
这些人或许水战娴熟,能在海中称王称霸。但是到了陆地上,特别是面对前金枪班教师徐宁所训练出来的千余以逸待劳的精锐骑兵,无异于待宰羔羊。
好在平海军和澄海军不同,因其与梁山素无仇隙,再加上伏兵主将徐宁也不是冷面之人,所以在水兵被马队冲散后,顿时有两成人被马蹄践踏而死,剩下幸运儿都叫这位性情温和的大将网开一面,最终缴械不杀,以俘虏了事。
平海军就这样损失了所有的水上战兵,剩下水手的个人格斗技巧和与民间船工相比,也未见能强到哪里去。
在突然遇到来历不明的马军突袭时,纵然平海军有坚固的营寨为恃,可惜在对手强大的攻势下并没能坚持多久,便失去了寨门。
此后的战事进程便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最终徐宁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了大宋北方水师仅有的两座营寨之中的一座,因结束战斗的时间甚是短暂,连带码头上停泊的八艘战舰,也都成了梁山泊的囊中之物。
看着码头上两艘大船外带六艘小舰丰厚的缴获,徐宁只觉今次不虚此行。目前山寨正为航海船只的缺乏而头疼,而靠自己造船,速度又显得太慢,大家正为此时着急时,哪知这登州水师便极不长眼的跳到跟前,还敢追杀寨主的坐船达半日之久,可谓不知死活。
“天赐其便!” 一想到此,徐宁不禁心生感叹。不想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攻打州府,偷袭官军,这是谋反的罪过!好汉,你此时可要想清楚了!”
只见被绑缚在徐宁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俘虏昂起头,望着擒住自己的那个金面汉子道。他不明白贼人为甚么要把自己带到此处,难不成是要当面羞辱自己?他倒是不担心此人会对自己不利,不然在战场上时,对方便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当他正在心中疑惑时,忽听到这人一声感叹,叫他心中极为不忿,那话便忍不住脱口而出。
“呼延兄,你还听不出小弟的声音来?”徐宁见说,回头苦笑一声,直望着这位尽忠职守带着水兵增援城池的指挥使。
“你识得我?”那姓呼延的指挥使面带惊愕,“你……你是?”
“八年之前,和仁兄在东京一别,此后再无消息,直叫小弟甚是想念,却不想,你我今日是这般相见!”徐宁叹道,说完取下面上金盔,满面沧桑的望向此人。
“徐……徐教师!!”那人顿时大惊失色,关切道:“闻你叫高俅狗贼害了,我当时心如刀割,只恨远在海疆,不能相救,不想你……你……”
那人慨叹一声,落寞道:“见你那杆金枪,我就该猜到是你的……不然我大宋禁军里,有几人如你这般手段!”
徐宁也叹了口气,上前将这位旧识身上的绳索解了,说道:“我当时叫高俅陷害,幸得一位哥哥不计代价施以援手,将我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只因天地也不肯容我,后来小弟便随他上了梁山!”说完指了指打扫战场的人马,道:“这些都是我梁山士卒!”
那呼延心中“咯噔”一声,摇头一叹,暗道果然是梁山人马,虽说在山东地界上蟊贼丛生,但是能在攻打州城的同时,还有余力分出一只千骑马军偷袭驻军的,除了梁山泊,还能有哪个山寨有此实力?
只是此时徐宁毫不隐瞒,亲口承认,不禁叫呼延心中好受了许多。
只见他憋了半晌,忽然冒出一句话道:“兄弟,你这回可是陷得我苦!”
徐宁叹了口气,摇头道:“说实话,与登州为敌,却不是我山寨初衷!”接着徐宁便把王伦怎么遇险,连带坐舰都叫人夺去的事情如实相告,又说道林冲此时正带人攻打澄海军,听得这呼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骂道:
“这帮腌臜魍魉做这肮脏买卖不是一回两回了,知道的说他们是大宋水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是海贼!我说他们这几日怎么兴高采烈的,原来是又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说到这里,忽见他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不过这厮们此番算是做了一件对事!那梁山泊公然对抗朝廷,身为大宋官军,澄海军剿杀他也是名正言顺之事!换了我,也是照做不误的!”
徐宁见说,不禁摇头一笑,这位开国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还是如从前一般脾气火爆,不然也不会到了今日,还只是做到一个区区的水军指挥使,如今就连他的堂侄都升到了他的上面,甩了他不止一级两级。
不过徐宁此时也没有去跟这位旧识辩论梁山泊的好与坏,只是就着目前形势,相劝道:“出兵之前,实不知仁兄便在此处安身。无奈阴差阳错,弄成现在局面,直叫小弟心中十分愧疚!想朝廷此次也容不得你了,仁兄不如便与小弟同上梁山,暂且安身!仁兄不知,现如今林教头、杨制使,鲁提辖、王教头、秦统制、黄都监、张都监都在山寨歇马,你去了,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