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眼即逝,北清河畔的梁山步军已经先行撤退回营,此时青州境内只剩王伦的四营骑兵,告别了依依惜别的晁盖等人,王伦和许贯忠点起人马,打道回府。
“养痈成患呐!”许贯忠回头看了一眼消失在视野了二龙山寨,叹了口气。此番真不出二人所料,宋江依旧故意在外拖延,不敢还山。
“执念可以成就一个人,却也能毁掉一个人!”王伦这时心有所感的随了一句,也不知是指晁盖,还是指宋江。
“罢了,哥哥既有布置,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心,还是速速还山,先捋顺自家手头上的事!”许贯忠催马上前,和王伦并驾齐驱,只听他又道:“我下山之前,荆湖马勥的父亲曾找我详谈,是关于他两个儿的事情!”
对这位为人父者望成龙的心思,王伦很是清楚,凭他这一两年的了解,马氏兄弟确实也是光明磊落的好汉,梁山虽不差他两位,但如果他们加盟,也是一件美事。只因这里面牵扯太多,王伦之前的态度一直是比较含糊的,但在眼下这个形势下,似乎又见转机。
“我回去和王庆谈谈!经过凌州这一回,这位盟主心怕是装了不少事!”王伦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
春季的蓼儿洼,显得生机盎然。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在其间嬉戏觅食,不时有大鱼跃出湖面,欢快的迎接着春日的到来。
“美不胜收啊!”嘶哑的声音从王庆缠绕着厚厚绷带的喉间发出,只见他此时斜靠在金沙滩边的竹椅上,显得然自得。
李助不想自家盟主还有这般雅兴,口不言兵只叹景,心多了些感概,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盟主福缘深厚,老天也眷顾于你!”
“甚么老天眷顾我?老天要是眷顾我也不会挨史恭这一箭了!还不是全靠军师一片赤城,当日我要死了,不知有多少人偷笑哩!”王庆此时虽能开口了,但伤口处还是痒得厉害,却又不敢用手去挠,一说话就忍不住在竹椅上扭动身躯,仿佛隔靴搔痒。
“盟主谬赞了!贫道不过凭着本份,做些该做的事情罢了!要说还是王寨主讲道义,肯在这种时候伸手拉我一把!”李助摇头道。
“你那师弟是个人物啊!”王庆不知为何。发了一声叹,又道:“不过我身边要不是有道长,王伦未必便如此下力气救我,这些我都明白!道长今日救我王庆一命,将来富贵之时,必不敢相望!”
王庆心里很清楚,王伦救的并非他这个人,而是救的他手下这股势力。梁山需要一支能在京西掣肘朝廷的人马,至于自己。真的无足轻重。尽管王庆觉得这样想很残酷很悲哀,但事实上王伦完全能够轻易吞并自己的人马,又或者一手扶持起另外一个李庆、刘庆。但他没有那么做,应该是亏得此人眼界太高。看不上自己这只在他眼里劣迹斑斑的队伍。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位军师,根本没有取代自己的意思。
想到此处,王庆自嘲一笑。道:“拿富贵来谢道长,倒是我王庆无眼了。道长若要富贵,凭你那位师弟。甚么得不到?王某何德何能,竟能得道长相助,这才是老天眷顾!”
李助却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只是摇头道:“当初小道既然投奔盟主,自然不肯怀二心行事!在凌州种种,贫道多是依理行事,若是对联军有不到处,还请盟主见谅!”
“你做得对!”王庆挥了挥手,指着岸边随波摇曳的长水草道:“柔弱是处事之本,刚强不能对抗更刚强者!你我手下那些人,横着走惯了,却不明白这么个浅显的道理!哼哼,跟梁山泊翻脸,他们将我置之何地?”
“盟主能理解小道一片苦心,我便心安了!”李助拱手道,“不过有些兄弟确实也是为盟主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