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迎头赶来接应的武松,樊瑞竭嘶底里的叫着,武松看出这道人已尽脱力,忙上前把李逵接了过来,背在背上便往营中疾驰。李逵还在叫骂着,多少让武松有些心安,他不怕这厮挣扎乱动,唯独害怕这厮不动了。
也亏得是武松背他,李逵比大多数人都先期返回,早就候在阵前准备的安道全连忙迎上,对寨主的爱将进行抢救。救治的过程中王伦过来探视了一回,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最后只是给凌振下了死命令,今天若不把石弹打光,决不收兵!
在这期间,朱武陪着史进过来跟王伦请罪,史进一见王伦,就跪下道:“元帅,攻城不利,小将有负哥哥重托,特来领罪!”
“是我低估了李资谦的凶残本性,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王伦上前扶起恶战归来的史进,出言宽慰他道。
史进心中苦闷无比,他知道自己能抢在鲁智深、武松之前攻城,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可偏偏就这么不体面的退下了,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速去用盐水把身上伤口处理干净!仗,有得你打的!”
王伦的最后一句话,给了几乎陷入绝望中的史进一丝希望,只见他忽然跳将起来,叫道:“哥哥,如有雪耻之日,切莫忘了小弟!”
王伦点了点头,嘱咐道:“注意安抚一下弟兄们的情绪!”
“领命!”史进拜辞而去,朱武在一旁默然无语,没有跟随他而去。比起李逵来,这位王教头的爱徒手段果然高出一截,基本上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外伤,简单包扎一下即可,这倒是让朱武安心不少。除了陈达身中两箭,杨春也无大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达兄弟伤势如何?”王伦见朱武郁郁不乐,动问道。
“幸赖甲胄精良,虽然身中二矢,但是入肉不深,已有太医瞧过,哥哥勿忧!”朱武禀道。
王伦点了点头,下令道:“命亲卫、磐石两军警戒,其他军马回营休整,凌振照旧!”
王伦说完,手握佩剑,道:“军师陪我去探视一下受伤的弟兄,看看他们士气如何!”
“我刚从那边过来,大郎手下军马士气还行,弟兄们都叫嚷着要报仇。哥哥勿忧,依我看,还不至于一场仗便淹头搭脑!”
“走,三个军依次走一圈!”
虽然有朱武的话给他垫底,但是王伦还是想要走一圈,看看从城墙上退下来的队伍。毕竟李逵和史进两军还没经历过这样的窝心仗。
朱武闻言点了点头,王伦亲临毕竟意义重大,当下就陪着王伦在退回的两军之中来回游走。虽然几乎是人人带伤,但大家精神面貌还好,并没有像王伦担心的那样一蹶不振。
“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哥哥,俺们憋气啊!这打的叫甚么仗,简直把俺梁山的脸丢尽了!”
“哥哥,你处分我们吧!不过等处分完了,一定还要让我们上去报仇!”
……
相比激愤的两支步军队伍,史文恭的暂编营气氛就平和了许多。虽然城墙并没有拿下,但是竟然有不少暂编营的士卒认为这是一场胜仗,退一步来说,至少不是败仗。理由说来也很直观,就是仅凭杀敌数量来看,守城方绝对比攻城方损失要多得多。
虽然他们断定胜仗败仗的方式很独特,但这种“不信邪”的精神还是可取的,看他们一个个踊跃的参与战后的伤亡统计(领取抚恤金的正常流程),王伦就知道自己不必在此久留了。
“元帅,精盐这么金贵的东西,为何如此贱用?说来惭愧,我们有些人实在没见过世面,把自己搞得都快成腌肉了!小将知道大宋国待我们如亲人一般,但也不必这般破费了,恁看抚恤金已经给得够重了!大伙儿都不忘念叨元帅的好!”
李之奭看出王伦心情不佳,趁着王伦没有离开,上前拍起马屁来。宋人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在这个时候给王伦留下深刻印象,将来就什么都不愁了。
王伦回头看了李之奭一眼,却对他身旁的史文恭道:“暂编营今天表现不错,有功的赏,有过的罚,有伤的治,该抚恤的抚恤,你与李将军统计清楚了,交给军政司处置!”
“多谢元帅厚恩!”李之奭拜倒在地,泣泪道:“伪朝将我辈当作牛马牲畜,吾辈常心中不忿。唯有元帅视我等为人,勤救治,厚抚恤,我等、我等愿为元帅当牛做马!”
王伦再次回头打量了此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李之奭大喜,从地上爬起,恭敬的侍立于一旁,王伦想了想,道:“晚上中军帐议事,你也过来吧!”(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