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灭师太似乎被她说动,放松了戒备,身旁少女却凶道:“师父,别听她鬼扯!我进来时,悄悄在她身上贴符纸,她以为是此间主人在轻薄她,还很享受的恩恩啊啊呢,这样也算是受害者吗?我看根本是同那个叫独步清风的狼狈为jian呀!”
娥罗刹装作拭泪道:“唉,这位小师傅还真是没同情心呀,你也是女人,难道被男人抢走都不会难过的吗?”
少女闻言,气愤难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娥罗刹暗中查看了身上那些符纸,发现自己全身魔元竟被困索,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刚刚那逗趣之心救了自己一命,不然……
发觉自己没有还手之力后,娥罗刹心中把少女骂了个彻头彻尾,面上却显得更可怜乖巧,甜言蜜语狂轰滥炸,曰:“两位一看便知乃正道一流先天人物,自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吧?我虽初生魔界,也只残害过几个同类,来到人间后可是人畜未伤呀!看两位装扮应非中土人士,千里迢迢赶来,旅途劳顿,不如在此稍作歇息,等清风回来你们一问便知我话中真伪。如若有假,他自然不会袒护我,到时我还是难逃一死,不是么?但若我所言是真……”
汝灭师太接口道:“汝若是真,你只立誓不残害生灵,自然饶你一命。”
“啊,多谢师太大恩大德,奴家无以回报呀!师太若不弃,今后愿皈依佛门,永随师太左右,做牛做马,以赎前愆。”
“哼哼,说话倒还中听。”汝灭师太终究还是有点耳根子软,奉承一两句便飘飘然了,还是随行少女有戒心,呵斥道:“少废话!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们又老又丑,看着就恶心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娥罗刹可怜道:“哎?我有吗?师太如此仙风道骨,宝相庄严,怎会如你口中所说那般不堪呢?真是冤枉奴家呀!”
少女怒极,指着娥罗刹支吾道:“你!我……啊啊啊啊!话都是你说的,怎么……”
汝灭师太显然有点不悦,严厉道:“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十三,你给为师坐好。”
少女名为十三俊,自幼被汝灭师太抚养长大,闻言只好忿忿坐下,等待主人回归,当面对质。
娥罗刹内心也是焦急万分,她睡去时并未发现独步清风离去,没想到一觉醒来人已不在,该不会是不回来了吧?这也太不象话了,竟然将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抛弃在茫茫沙漠之中,亏他还自诩君子。真要挨到明ri还不见回转,老尼头脑一清醒,堪破谎言,也只好拼命了。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以为这沙漠之中只有独步清风一人存在,唉。
入夜,沙漠的地平线上升起一**大的金月,映照在黄se的沙丘上,依稀可以辨物。月光清冷,沙漠的夜晚格外寂静。沙子还保留着白天的热度,此时尚不会太冷。
十三俊xing喜洁,万里加急,翻山越岭,白ri又被沙漠烈ri一晒,不禁香汗淋漓,此时浑身粘腻,极不自在,见天se已晚,主人估计不会回转,而且她完全没有相信娥罗刹的话,或许这里压根没有主人,于是向汝灭师太提出要去池塘沐浴。汝灭师太盘膝打坐,只点了点头。
兴高采烈地来到池塘边,十三俊环顾四周,果然不见生物踪迹,这才放心褪下衣物,一尝池水甘甜。实际上,沙漠之中,绿洲罕见,水源尤其珍贵,要汇集一池之水更是艰难,独步清风定居于此,只取少量池水饮用,从未在此沐浴,可见对此水源爱护有加。十三俊因一时喜好玷污了一池清水,这也是造成之后独步清风不悦的原因之一。
寒光一瞬,比之朗月更为清冷,孤高的人乘风归来,在夜se衬托下,更显飘逸绝伦。绝顶高手自然对一草一木格外敏感,所以当他推开房门,见到汝灭师太时,并不感到惊讶。反是汝灭师太,因为过于自信,自觉打坐时灵识尤其敏锐,绝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近身,没料到独步清风像个幽灵,或者说像一阵风一样,就那样出现在了她身后,这已让她惭愧了。
起身,汝灭合掌作揖道:“阁下便是天下第一剑独步清风么?”
独步清风没有立刻回答,第一,他不喜别人登门踏户,反过来质问主人是谁,第二,他不记得自己有被冠上天下第一剑的名号,无从答起。
见对方没有回应,且面se严峻,汝灭师太不禁对独步清风产生怀疑,事实莫非真如魔女所说吗?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十三俊甩甩湿漉漉的秀发,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走了进来,一见独步清风,立刻满面羞红,背过身去整理衣冠,她也没有捕捉到他的气。风是zi you的,难以捉摸的,她们自然无从感应。
三人尽皆不语,娥罗刹要的就是这种气氛,她一个人在藤榻上偷笑呢,考虑着如何在火上浇油。似乎察觉到自己有点不近人情,独步清风打破僵局道:“吾正是独步清风,不知两位来此为何?”
此时才来客套,为时已晚,自视甚高的汝灭师太已对独步清风怀有成见,闻言没好气道:“来此为何?哈,还是先请你说说,窝藏魔女在此为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