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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想走,走了之后至少会落个善始善终,因为他自觉没有李善长那样天大的功劳在身边护佑。请使用http:..访问本站。
而且自从他第一次地上辞呈之后,胡惟庸清楚的感到了朝廷的诡异气氛,特别是皇帝,好像总是拿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样,让胡惟庸觉得十分不安。
以前和自己交好的很多大臣,最近的心思明显的有些变化,不过还好,虽然自己一直抱病,但是朝中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中书省的大臣,还是会很自然的来自己这里讨个主意,没有多少人改变。
唯一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就是御史台的人,好像和自己生疏了太多,在涂节和陈宁等人的带领下,竟然开始遵照皇帝的意思,开始进行改制的事宜,据说要该御史台为都察院,职责也会有所变动,但是品级可能要增高不少。
这个消息,让御史台那群御史大夫们像是喝了酒一样疯狂,要知道,御史台在唐宋时期,属于门下省管辖,基本上是和中书省能够分庭抗礼的机构。
胡惟庸废了很大的功夫,在自己丞相任上整合御史台,将其变成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这都是顶着皇帝和太子,以及朝中大臣们压力,才做成的事情。
比如涂节,比如陈宁,比如张度,哪一个不是困难丛丛,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了自己的提携之恩,投入到了皇帝的恩宠之中。
曾几何时,胡惟庸对于高高在上的帝王九五之尊。产生了一股带着深深妒忌的热切,自己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做成的事情,没有想到。不过是皇帝的几次召见,就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努力。
那个位置真的很让人眼红啊,朱氏坐得,我为什么做不得呢?
摇摇头,胡惟庸随即打消了自己这个狂妄的念头,并将其深深压制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再也没有人知道,曾经在一瞬间,他也起过那种念头。
就在这庭院漫步的一刹那。自己的近四十年的仕途生涯,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了。那是哪一年呢,还是蒙元铁蹄的统治之下吧,记得那时候的蒙元丞相叫做脱脱,因为斗争失败,被哈麻与其同党一起诬陷下台。
脱脱是一个不错的丞相,他不鄙视汉人,甚至十分重视汉人,并且开始了停顿很久的科考。胡惟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到二十岁,便高中举人,那时候。他正是志气昂扬的时候,准备大展拳脚。
但是,由于黄河泛滥。红巾军起义,脱脱因此获罪。被革职流放云南,后被中书平章政事哈麻假传元惠宗诏令自尽。
那是一件大事。本来干系不到胡惟庸的,但是随着脱脱的死去,哈麻的掌权,在加上红巾军起义一呼百应,终于引起了蒙古人的jing惕,从那时起,蒙古人十分防备汉人,而当时刚刚中举的胡惟庸,也深受其害,没关押了起来。
虽然没有因此丧命,但是最后的结局也很让他难受,他被驱逐出大都,只好郁郁返回了家乡定远县,那个时候,胡惟庸曾经一度仇视过红巾军,认为是这些起义的人,给他带来了厄运,让他不能一展自己的抱负。
淮西是起义军的摇篮,回到家乡定远县之后,胡惟庸才发现家乡已经变成了如火如荼的驱除蒙元圣地,那时候,他由于心中的怨恨,很久都隐居在家里,不问世事,不管任何一方的争端。
但是,同乡李善长改变了他的一生,四年之后,他又获得了第二次机会。
他被李善长引荐到朱元璋的麾下,从一个书吏开始干起,慢慢的走向了一个新的仕途,历任元帅府奏差、宁国主簿、知县、吉安通判、湖广佥事、太常少卿、太常卿等职。吴元年,召为太常少卿,进本寺卿。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洪武六年,又靠着李善长推荐,任右丞相,再进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已经是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官员了。
胡惟庸这十几年来是成功的。他很满意自己的钻营谋略。进入到大明的政权高端之后,他采用的是中庸之道,既同流,又不合污。他在政治上紧随李善长,但生活上却与李善长迥异,他不多管闲事,也不拉帮结派,乱立山头。
就是在官场上,他也是对李善长依而不赖,做得含而不露。所以人们虽也知道他是李善长的人,却并不觉露骨,还常给人以他并非淮西派系官员的错觉。特别是在洪武三年左右,在一片责难声中,他胡惟庸也向皇上进了言,参与进入到弹劾李善长的队伍之中。这次的表态,做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李善长那里的关系胡惟庸处理的也很好,自己也给皇上留下一个不属李善长一党的印象。
这就是皇帝朱元璋择任他为中书省左丞相的基础……。
胡惟庸仰天远望,远远的天边还重叠着层层灰云。灰云在诡谲地缓缓滚动,那是昨夜里风狂雨暴的残云吧?它似乎还挟着那种震撼天庭的余威。看着看着,他不由长叹了一声。他想起了自己的将来,具体地说,是想起了自己致仕的事情。
正想着,这时,匆匆跑来的门官,呈给他一封十万火急的密报。他拆开一看,却是广东布政司布政使徐立的密信。看了内容之后,他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大忧,还是大喜?终于有人帮他转移朝野之间的视线了,自己终于也不是众矢之的了。
他头脑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要去中书省一趟,看看朱亮祖的那份奏折有没有到达京师,他要促成皇帝和大臣们早点看到这份奏折,事情他梳理的很清楚。朱亮祖的奏折递上去,估计用不了一个月。京师中肯定会有大事发生的。想到这里,他回到房间呢。招呼了丫鬟们说道:
“我要更衣,快给我更衣!”
丫鬟和仆人们火燎火急地遵照他的吩咐行事,脚上的木屐,在阶石上敲出一串密集的脆响。
“你还没用早点嘛?”这是他丞相夫人,也就是胡岚母亲温存的声音。
“事情有些急,哪还有心吃早点!”他这么火爆爆地回着。
匆忙更罢衣,他才急匆匆走到庭院里,便碰上迎面走来的门官。门官禀:“大人,来了一位老爷。火急急说一定要见你。”
胡惟庸火爆爆地一口回绝:“不见,不见。”
在往常,丞相大人这般口气,早将门官吓退了。今天却不同,门官仍堵在他面前,说:“那老爷说是天大的急事。”
胡惟庸说:“大胆,你什么时间这么啰嗦了,是想被执行家法了吗。”
门官不敢再三说了,便退在一旁。让丞相大人走过去。
这时,大门影墙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唤:“丞相大人,末学后进前来求见!”
这声音好生熟悉。胡惟庸这才驻步细看。见来人不是别人,竟是驸马都尉李祺,真是盼都盼不来的人物啊。他心里感到特别的高兴。刚才还在为自己的选择纠结,但驸马李祺随即就过来了。这个李善长的儿子,随着驸马的身份。在南京城越来有些重要起来,以李祺的身份,比起庞煌来说,可是更加有上升的空间。
就三月间,江宁知县张允昭奏请:江宁、上元二县在辇毂之下,宜建学校以教京师子弟。于是皇帝诏命建应天府儒学,设教授一员,训导四员,暂时招收生员六十人,而李祺以其尚且年轻的出身,却被破格任命为应天府儒学教授,可见皇帝对于女婿的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