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栋被封为郢王,“郢”一般指的是春秋时的楚都,在江陵郡北十里。相传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平王所建,楚昭王时迁都到这里,在郢城建都的几年间,是当时楚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战国时期,因被秦将白起攻破后,郢城随历史的变迁遂废。
朱栋被封到那里,本来也算是一个富庶的地方,但是朱元璋不想内地有过于强大的亲王,所以灵机一动,想起了郢也是闽越国历史上的一位国王。于是将其封地改成闽地,最后朱栋看见台湾海峡上商船川流不息,有些眼馋,几经辗转之下,宗人府议定,将朱栋的封地改到了澎湖列岛一带。
说一句实话,澎湖列岛虽然有六十余处岛屿,但是陆地面积并不大,人口也不多,加上水师的驻扎,如今也不到三万人,但是地理位置优越,东隔澎湖水道,与台湾岛相对,最短距离约三十里,两面与福建隔海相望,最短距离不到百里。横渡台湾海峡,往来于大陆与台湾岛之间的船只,常常进入澎湖岛上的马公港停泊。从澎湖出发,往北可抵达马祖列岛、大陈岛和舟山群岛,往南可去东沙群岛、南沙群岛,并可通往东南亚各国。澎湖列岛居台湾海峡的中枢,扼亚洲东部的海运要冲,说是一个聚宝盆也一点儿不夸张。
占据这么好的地势,朱栋没有理由不伸出手来,澎湖上设有海关,但是怎么能阻挡住藩王的手脚。像之前所说的漳王一系一样,朱栋不放弃皇族的继承权利虽然不能经商。但是他的部属、手下却是借助这个便利伸出手来。
以保镖行、海运船队为主,朱栋在后台撑腰。渐渐建立起一股不小的力量。
藩王虽是些没有实权的虚职,但却是官员和老百姓眼中的天之骄子,被宠惯了浪『荡』成『性』的朱栋,就藩在外,又有皇叔的身份,更是有恃无恐,『淫』『荡』无度了。
虽然藩地在澎湖,他却没有在那里几天过,借助各种名目。终日在福州城里的几家有名的勾栏里招花诱蝶,还常常狎『妓』夜游。
和杭州差不多,福州也有一座西湖,是晋太康三年,郡守严高筑子城时凿西湖,引西北诸山之水注此,以灌溉农田,因其地在晋代城垣之西,故称西湖。
晋王朱棡来到福州后。西湖几经扩大。成了一处不弱于杭州西湖的胜景,但是也成了朱栋流连忘返之处,他有一艘专属游船,是彩『色』的。船上有专门的乐师演奏。每当夜幕笼罩湖面,湖水飘袅轻烟之时,一条彩灯闪耀。乐声悠扬的游船,正在西湖平静的水面上游弋。水是那么清。船是那么亮,水中的彩船和水上的彩船相照映。既光彩四『射』,又朦朦胧胧,有一种仙境似的美。在船上的朱栋就是这样经常与一群美女饮酒作乐。[]臣权475
这种花天酒地的行为,使福州的老百姓十分气忿,无奈朱栋身为藩王,谁也奈何不了他。这事也传进了行宫中,传进过晋王朱棡的耳里,他也只是将信将疑,并没当一回事。
有一天夜里,天气晴朗,晋王朱棡动了赏夜散心的念头,便由妃子陪伴去西湖边上的花园里散步。他们登上高处的亭阁,倚栏眺望夜幕中的西湖。远远看到一团彩光在湖面闪耀,随着彩光的移动,湖中彩波激『荡』。湖风轻扬,送过来阵阵悦耳的乐曲声和阵阵男女『淫』『荡』的嬉笑声。此情此景,应是天上才有,贵为皇子的晋王朱棡,也不曾享用过。
这件事毕竟给晋王朱棡带来些许的不安。第二天他特意派人去问个实在,回来报告说那确是郢王朱栋的夜游船。晋王朱棡就传诏把郢王府长史找了过来。吩咐说:“郢王府奢华得有点不像话了,你们约束着点,不要太过头了。”郢王府长史听罢,心里弄不清晋王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他想,郢王『淫』『荡』无度已是众所周知。晋王虽然是皇子,但是辈分还差了两辈,难道晋王要整治郢王?三皇子的话究竟是反话还是正话?他一时搞不清,不敢贸然回答,回去禀报朱栋之后,心中不喜,也不按照皇子的话收敛一下,双方于是就留下了嫌隙。
自此,晋王朱棡除了必要的礼数之外,基本上也不管朱栋的事情。在给父皇的私信中,偶然也提到过朱栋的骄横,但是父皇不可置否,晋王朱棡虽然有节制东南诸王的权力,也不敢轻易『乱』动,现在听了杨杰的嘱咐,之前的厌恶又涌上了心头。
这次晋王朱棡召集宗室开会,但是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于是这次召集搞的不欢而散,晋王朱棡拂袖而去。朱栋则没有着急的离开,反而优哉游哉来在『性』宫内闲逛。
时已近午,朱栋迈着方步在宽敞的行宫彩廊里漫步,百无聊赖地观赏御苑里的风光。这些年,他发福得厉害。肚子挺挺的,全身都像发酵了一般,膨胀得将朝服都塞得满满实实的。耽于酒『色』的生活,使他面肌松懈,两个大眼泡垂得很低。整个一个他都给人一种疏懒的印象。
毕竟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几场春雨,几度阳光,草地绿了,杨柳青了,花儿红了。花圃里的芍『药』开得正艳,碗大一朵的,一片血红。面对这一片姹紫嫣红,感观上也颇有触动。他心里痒痒的,像有什么话要说。说什么呢?他呆呆地停在一丛芍『药』花面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初封藩的时候,他刚刚十岁,没有经历过严父的约束,反而为了安抚郭英,过早的给他定下了婚事,而皇帝对郭英的歉疚,造就了朱栋的安逸,这么多年以来,他可以说是一点儿挫折也没有遇到过,就连封地自己也可以选择,这是谁能有的殊荣呢?
至于和哥哥的嫌隙。朱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没有野心。也就不怕什么,朱栋虽然放『荡』不羁。但是心里却是很明白,皇帝只会对威胁自己龙椅的人下狠心,而自己呢,对那个位置连想也没有想过,怕什么?
小皇子生气就让他生气,管我什么事?朱栋那满堆倦容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种欣慰的笑,又心安理得地踱他的方步了。
他正走着,猛觉得眼前一亮,随着一阵清香飘过。出现一片彩霞浮动。又是什么花?这意念刚一闪现,他马上就十分明确地纠正了自己:不,这是个女人,一个比花还要漂亮可爱的女人。他立马尾随了去。女人像风一样地飘,他却如雷也似地滚。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这肥硕的体魄,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轻捷。正追着,突然他听见有人喊:“郢王爷!郢王爷!!”
不是这喊声是从对面传来的,他是决不会停下来的。极不高兴地对着那个横在他面前的侍卫吼:“你叫什么?”侍卫满面堆笑地说:“郢王爷,这可是禁地了。”
朱栋眼光仍然追随着那个优美地扭动着的『臀』部。耳朵里也没有听进去侍卫的话,只是问道:“那女子是谁呀?”侍卫是晓得这位王爷的『毛』病的,却不曾想到他贪『色』竟然贪到行宫里来了。
便故作糊涂地问:“哪个女子呀?”朱栋急切地说:“就是前面走着的那个女子。”“她呀,”侍卫眼光朝那女子瞟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轻轻地在朱栋的耳畔说:“那是晋王殿下才从剑州选来的秀女。”[]臣权475
朱栋听罢,心里好一阵不舒坦: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会贪『色』。好事在后头嘛!先该让我们小的享受享受嘛。他正要说话,侍卫看见势头不妙。连忙催促道:“王爷,请你移驾。让晋王殿下看见了不好。”
朱栋说:“急什么,本王不是正在和你说话吗?”
那侍卫也不敢真的得罪他,只管说:“郢王爷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小的只是怕殿下看见了怪罪。”
“晋王怪罪你有我嘛。就说是我耽搁不就没事了。”
晋王和郢王之间的事情,侍卫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怕被朱栋缠着多出事来,只想趁早走掉。朱栋这么一说,他还没法走了。就说:“王爷,您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