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嘛,十有九成是那个逆贼,就是刺杀肃州卫指挥使的那个,在路上你不是看过报纸吗。”
杏儿一愣,问道:“那个、那个逆贼还没死?不是都说他死了吗?”
“畏罪潜逃,官府已经画彩图形,谅他『插』翅难飞……就算是跳进大河,虽然九死一生,也难说不意外存活。”
“噢!”杏儿心头一松,暗里祈乞上天保佑这个周宝。
“说来也怪,当时那人逃走的时候,正是我遇见你的时候,对了,你哥哥的病养好了吗?!”说着,周宝用眼看看室内的方向,要不是顾忌杏儿的哥哥,估计他会有些不规矩的举止,周宝眼馋杏儿的姿『色』很久了。
“命不该绝吧!”杏儿白了他一眼,并未说出什么,心里也正担心这个周宝想到什么端倪。
周宝『色』『迷』『迷』地看着杏儿,浑然没有往别处去想,思想中早就龌龊的不成样子了。
“杏儿,你长得真像仙女一样,王府里那些有些王妃,也都比不上你。”周宝傻了似地在她说:“回来的路上,在凉州的第一眼见到你,魂就给你摄去了。”
“杏儿,我周宝虽说不是达官贵人,可也是人见人敬。从小就跟着秦王,已经十几年了,在王府当上总管。承蒙王爷厚爱,在府里也是一踩『乱』晃,一应大小事宜都由我运筹安排,财物进出铺排管理皆出我一本清册。就是在外头,无论总督衙门或者是布政司、按察司,我也能进出自由,礼受三分。即使做错哪桩事情得罪了哪位大人,也都不致受责罚,常言道,打狗还看主人面,当小官的只好捏住鼻子。当大官的也最多是瞪瞪眼而已。秦王爷岂能是好惹的?”[]臣权514
“所以你就狗仗人势!”杏儿将眼睛转向别处,不无厌恶地揶揄他一句。
“不错,狗仗人势,或者叫做狐假虎威。”周宝毫不理会,大言不惭地点头说:“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又何尝是我周宝一人,那些县官、府官、省官。就连咱荣荣光光的秦王爷,又有哪一个不是狗仗人势,哪一个不是狐假虎威?他们这干人,在皇上面前,在他们的主子面前岂不也是狗,也是狗仗人势?”
杏儿忍俊不禁地笑道:“那么你就明明白白地承认是秦王的一条狗了。”
“是哇。我当然是秦王府的看家狗了。”周宝两手一摊,十分得意地说:“王爷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寡廉鲜耻!”杏儿差点叫出来,她鄙夷地瞥了一眼周宝,冷笑道:“好一条看家狗,那么他们要甩几根骨头骨脑喂你了。”
“哈哈哈……”周宝大笑,洋洋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倒是毫不把杏儿的嘲讽放在心上。这种话他明的暗的听惯了,也说不疼他半根汗『毛』,还是真金白银的来的实在。
这个杏儿,是他在凉州遇到的一个女子,当初和哥哥一起在客栈,哥哥病了,没有钱给客栈,客栈可是不看杏儿漂亮就可以免费的。当时凶神恶煞的要将杏儿和他哥哥给赶出去,杏儿还能走能跑,但是哥哥却是奄奄一息了。
正好周宝从哈实哈儿回来,经过凉州,正好也在那家客栈居住,当时见到杏儿,就惊为天人。毫不犹豫的就将杏儿兄妹所欠的房租给付清了,而且还请名医给杏儿的哥哥诊治,然后慢慢的套上了交情。
才知道杏儿兄妹原来是小商贾出身,这次去嘉峪关外收购一些『毛』毯之类的用品。可是回来的时候遭遇到了山贼。不但货物被抢了,而且还将其哥哥砍伤了,要不是杏儿男扮女装的逃过一劫,恐怕杏儿也到不了凉州。
但纵然是这样,哥哥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按照另外一个时空的说法,那就是伤口感染,引起了炎症,导致了发烧,一直昏『迷』不醒,眼看就不行了。
因为垂诞于杏儿的美『色』,周宝没有一点吝啬的表现,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能耽误秦王朱樉安排的行程,他要赶回西安,于是就想极力游说杏儿跟他一起到西安,只要是到了西安,这个杏儿难道还不落到他的手掌心吗?
杏儿的哥哥还没有醒,当时也没有了主意,但是听周宝说,西安的名医要比凉州高明的多,而且西安乃是古城所在,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肯定能找到比在凉州好的名医。
再加上一些不能说的原因,这个秦王府大管家的招牌,一路上也会方便很多。杏儿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也少不了一路上受到周宝的滋扰,要不是杏儿机灵的整天到晚都在昏『迷』着的哥哥面前,就算是睡觉也在哪里将就一下,估计周宝早就『露』出那种好『色』的本『性』了。
就这样周宝在这里磨磨唧唧,始终不肯离去,很显然,他今天虽然是刚刚回到秦王府,刚刚将杏儿兄妹安排到自己所住的院落,显然是不想再等下去了,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能看到快要燃烧的火焰一般,就知道周宝此刻的饥『色』心情。
杏儿也不由的有些慌『乱』,虽然答应了周宝一起到西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为了哥哥,他怎么也豁出去了,但是到了事情的紧要关头,还是不由心慌意『乱』的望了望房间里面。[]臣权514
“杏儿,你真漂亮......”,周宝诞着脸慢慢的走向前去。
“宝哥,你别这样......,里面还有人呢!!”杏儿不由一阵慌『乱』,就在这个时候,室内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令兄醒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胡须半白的中年人,正是周宝请来给杏儿哥哥治病的郎中,一脸不耐烦的气势。但是转眼看到在一旁正伸着魔爪的周宝,脸上的不耐烦马上就变成了谄媚的笑容,拱手忙道:“周总管过来了!”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后悔不已,周宝正在想做什么,谁都能看出来,自己打扰了这个周大管家的好事。他会不会以后给自己小鞋穿呢?
但是这郎中却是给了杏儿一个绝佳的借口,就像是跳出虎口一般,杏儿急忙扭过身子,朝周宝福了一下,道歉说:“宝哥,我哥哥醒了,我现在去看看。宝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回头我会和哥哥一起前去拜谢您的,您自便,病人的房间,宝哥这种贵人是不方便进入的。”
这一顿软刀子下来,周宝就算是有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瞪了那郎中一眼,冷哼道:“你跟我过来拿诊金吧!”
话虽然这么说,却是没有丝毫给钱的意思,那郎中只好自认倒霉,连称不敢,只是为周总管效犬马之劳之类的话,只想及早脱身不提。
那周宝在外面犹豫了一会。想着那杏儿哥哥一副痨病鬼的模样,始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只好走出这个地方,另去他处找乐子去了。
杏儿进了屋,他的那个哥哥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仍然在呢喃之间徘徊,要是此刻朱高炽在的话,就会赫然发现。这个杏儿的哥哥,正是他的第四个儿子朱瞻垠!!
朱瞻垠『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头脑里散『乱』地飘忽着瘴雾,踉跄着的双足困陷在布满荆棘的泥沼中,几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同时伸出形同骷髅般的手紧紧地叉着他的脖子,他窒息得透不过气来,身子渐渐没入腥臭的泥潭。他奋力挣扎,竭尽全力嘶叫着:
“不!不!”
“哥哥,哥哥!”
“噢!”
杏儿从进房间就一直守护着他,听到他微弱的"shen yin"声。杏儿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俯身在他的耳畔兴奋地喊道:“哥哥,您好些吗?”
朱瞻垠听着杏儿的呼喊,似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细乐,他想用力睁开眼皮,但怎么也睁不开,只觉得浑身如针砭火炙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