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
“将这恶奴掌嘴五十,打折右腿后,送回公主府…..,其余诸人,私藏利刃、聚众意图行凶,责令大理寺收押,查明身份后遣回原籍,责成当地官府以流民处理。”
“大人不可……。”那周保吓的魂飞天外,公主和驸马交代下来的事情,往官府一送,那就完了,心里后悔不已,悔不该被这几个蛮夷缠着非要来秦淮河开开眼界,要不在金山寺中,谁能发现。也后悔自己刚才未能分辨出事情轻重,要不是想着在这些蛮夷眼前威风一下,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这样一来,自己就算是回到公主府,也是大祸临头了。
侍卫们听到他叫眼睛不由一瞪,喝道:“难道这些惩戒还不够吗?秦岭,将他的右手也打折…..。”
周保听见此话竟然“呃”的一声晕了过去,侍卫们再也不看一眼,挥手让拖出去,遂回到朱元璋的身侧。
而此时的朱元璋,看似正在观看远处的灯火,心里却又想起了许多往事。
至正十四年正月,朱元璋自立为吴王。这年七月,马皇后又怀孕了。而此时的朱元璋已是三十七岁,忙着造王宫,招募百官。指挥数路大军与强敌征战,顾不得在皇后身边厮守。
到第二年栀子花盛开时,马娘娘生下了一个女孩子,朱元璋喜欢得不得了。因为这个女儿是在他称王的时候怀上的。抬头见窗外白花花一树栀子花,随口说道:“这小丫头就起个小名叫栀儿吧。”
栀子十个多月便会走路。同时也开口说话了。到了三岁时便认了许多字,背诵诗文,竟然过目不忘。称帝后,十二岁的栀子便有了安庆公主的封号。栀子的乳名也便渐渐被遗忘了。
她不喜针线粉黛女容,偏爱学习骑马射箭、舞刀弄棒,俨然是个假小子。她伶牙利齿,急强好胜,不肯让人。往往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从不受屈。
朱元璋与皇后对她既溺爱又娇纵。许多事儿都由着她迁就她顺着她。有次宫里的先生教课说到武则天时,安庆公主竟然大声喊道:“武则天是女中豪杰,我长大了就要学武则天,当女皇帝!”吓得先生和同学的王子公主们瞠目结舌。朱元璋听说之后。竟然也没责备她。倒是马皇后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
安庆公主到了十五六岁,长成了个出格的美人儿。洪武十三年,晋京会试,金榜题名,马皇后一眼看上了这位风流倜傥举止儒雅的才子,数月后招了他作东床驸马。虽然新婚的公主一直恋着自己的意中情人,给了他不少难堪,但半年之后便与恩恩爱爱了。精明干练,善解人意,大凡朱元璋谕示他所作的事都能处理得尽善尽美。同时,的多才多艺和待人谦和礼贤下士为朝野所称道。只是安庆公主生就的骄横暴躁,口无遮拦,常常令马皇后焦虑。
所以,在洪武十五年八月皇后病危时,哀祈朱元璋,太子朱标慈善仁厚,安庆公主刚烈横暴,而诸王公主中,他二人最受皇后娇宠也最让皇后担心,恳请皇帝对他们圣眷优渥,殊于宽待。朱元璋当时紧紧抓住奄奄一息的皇后的手,不住点头,哽咽着说:“皇后叮嘱我铭记深心,你放心。”
逝者如斯,似梦犹昨,朱元璋看着秦淮河上的画舫,远处的烟花开始燃放了,火树银花不夜天开始了,掩饰着望江楼外的惨嚎声,秦淮河畔一片繁荣。
当烟花升空的时候,安庆公主和还坐在小花厅里下棋。一连下了六盘,盘盘皆输。推倒棋盘,扭头听着不远处秦淮河畔的烟花如同炸雷一声接一声,看着烟花如同闪电一道连一道。
“驸马过去与我对奕,互有输赢,今日怎么只输不赢且下得很乱?”
“哪有心思下棋,我这眼皮老是跳得厉害,心里不踏实。”
“哪只眼跳?”
“左眼。”
安庆公主笑了,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身为驸马有什么不踏实的?”
叹了口气,说:“有那几个高丽人,你还有心思说笑话。”
说:“我倒不是怕他们,我只担心……”
安庆公主把棋盘猛一掀,啐道:“担心担心,一天到晚只会担心。如今还未遇到麻烦,便如此灰心丧气,唉声叹气,那万一出了点毛病,你还不被吓死啊,怕什么,有本公主在,谁敢把你怎样?”
心绪越来越乱,背手看着窗外劈来的道道烟花闪电,心惊肉跳,他担心那些高丽人不知道轻重,万一捅出点篓子,那可是外戚勾结外藩的罪名啊。远远比走私茶叶的罪名大的多。
烟花的呼啸声急促起来,那如同闪电的光亮也经久不息,已经到了尾声,都在挣扎着最后的光辉,像热锅上的蚂蚁走到花厅门口,忽然间闯进一个人来,吓得倒退几步,声音变了调,尖声叫道:
“谁?”
“是属下!见过驸马爷。”
啊?是林子雨。安庆公主依然坐在一边弹琴,向其瞥了一眼,继续拨动琴弦。
“启禀公主、驸马,大事不好了……。”
安庆公主将琴弦一挑用力过猛,琴声戛然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不是让你暗中看着周保吗?”
林子雨头上的汗渗渗而出,虽是初春的峭寒,依旧掩盖不住目光中的惊恐,随之跪下禀报道:“公主,驸马,刚才周管家带着那些高丽人去秦淮河赏灯,谁知道碰见了皇上和,现在周管家被张嘴断腿,正在押往府中的途中,而那些高丽人,全部被送进大理寺了……说是要查验身份后,遣回原籍交与地方发落……。”
“什么?”
安庆公主和同时惊呼,露出不可思议而又震惊的表情。
“不是在金山寺吗?谁让他们去秦淮河了?本公主让你看着,你是怎么看的?”刚才悠闲有致的安庆公主,此时也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