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正浓,教了阿凉三日识字,这小家伙悟性甚高,学得也快,对商青黛而言,终是找回了些许人师的自信。
“夫子,今日我烧了些热水……”杜若心虚地小声开口道了一句,连声保证道,“我今日只扶夫子入浴,绝不会再……”
还敢说“再”?!
商青黛面上依旧平静,可心湖早已起了涟漪。她定了定神,只能微微点头。
谁让她是病家呢?就算可以自己沐浴,可起身的刹那总归是没有衣裳的,那丫头要伺候她穿衣,又怎会不碰到她的身子?
她在脑海中补出了杜若帮她穿衣的绮旎画面,只觉得一股又羞又辣的热意从心口蔓延了开来,悄然染红了她的双颊。
杜若瞧见了商青黛脸上的红晕,慌乱地道:“夫子,我……我先去提热水过来。”
“若姐姐,等我一起。”阿凉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刚想跑向杜若,却被商青黛揪住了衣角。
商青黛摸到了他的手掌,缓缓写了一句话——你留下。
阿凉看了一眼杜若,杜若示意他听夫子的话,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阿凉惑声问道:“青黛姐姐?”
商青黛继续在他小小的掌心写着——嫁衣蛊是何物?
这是她一醒来就想问的事,可是中途被阿凉求学打断了,这会儿突然想到了,便连忙问了。
阿凉稚气的声音道:“这是一命换一命的蛊虫,若没有这小虫,青黛姐姐你的小命可保不住啦!”
商青黛眉心一蹙,继续写道——谁人给我做的嫁衣?
“若姐姐啊!”
商青黛的手指忽地一紧,指尖颤然,写了一个“她”字,却急得不知从哪里问起?
一命换一命,可阿若如今还活着,难道她会命不久矣?!还是……她付出过什么惨痛的代价?!
阿凉有些害怕地缩了缩手,“若姐姐只是断了……”
“阿凉!”杜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道,“夫子要沐浴了,你先回房歇息吧。”
阿凉点点头,抱起书案上的书卷,快步走出了房间,不忘回头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商青黛神色凝重,她想问话,偏生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想抓住阿若的手,写出她想说的话,可阿若却并没有近身,她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周围,始终摸不到阿若的身子。
“哗啦啦——”
热水倒入浴盆的声音响起。
商青黛想要自己站起来,发现自己双足依然无力,试了几次,依旧只能坐在那儿。
“夫子。”
杜若的手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肩头,“我没事的,什么都好好的,夫子不必担心。”
商青黛循声来抓她的手,却被她恰到好处地缩了开去,顺势将她扶了起来。
商青黛急得厉害,脸色变得甚是铁青。
杜若生怕她急坏了身子,只好将左手伸了过去,依她写字。
沐浴。
没想到商青黛写的竟是这两个字,杜若略微舒了一口气,扶着商青黛来到了浴盆边。
解衣。
商青黛又写了两个字。
杜若满面羞红,“夫子,我保证不会……”话还没说完,便先闭上了眼睛,不敢再轻薄夫子一分。
她的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夫子的衣带边,原以为闭上双眼,心头的热意会比往常少些,却不想越是看不见,脑海中涌现的画面越是绮旎。
夫子的雪肤,夫子的玲珑身姿,夫子的淡淡体香……
杜若忍不住悄然吞了一口口水,平日肯定不会被商青黛发现,可当下的夫子看不见,听力却比往昔敏锐了许多,恰恰将杜若的这个小动作听了个清清楚楚。
羞意涌上心头,商青黛慌乱地按住了杜若的手,在她手背上写道——不可胡思乱想!
杜若连忙正色道:“是!夫子!”
商青黛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任由这丫头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凉意袭来,只能暂缓一阵心头的火热,却让她更加清醒的知道,她马上便要被她的阿若看个清清楚楚。
阿若瞧光了她,怎能这样“理所应当”地轻薄了她,偏偏她只能受着?
当外裳离开了身子,商青黛下意识地抱臂羞然低头,不甘地又扯过杜若的左手,写道——你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