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做贼心虚,见到谢慎,何侍郎下意识的朝后靠了靠,咽下一口吐沫。
其实他真不是有意要挑衅谢慎,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谢慎在街上硬怼不是找死吗?
何贤骨子里是一个下阴招的人,譬如他联合三十余名官员弹劾谢慎蛊惑天子。
但他却不是一个敢于正面硬刚的人,只能怪这些轿夫、仆人眼拙竟然连谢慎的轿子都认不出,真是晦气。
现在大家已经撕破脸脸皮,叫何贤怎么拉下面子?便是不想刚都得硬着头皮刚了。
“原来是小阁老啊,小阁老这么早就离开内阁,怕是有要事吧?不然怎么拦下下官的轿子?”
何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谢慎咳嗽一声道:“哈,是何侍郎啊,真是巧。本官有何事难道还要向何侍郎禀报?亦或者何侍郎觉得不需要给本官让行?”
何贤蹙了蹙眉。
这下官给上官落轿避让是大明官场的潜规则,谢慎抓住这条不放他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气势不能输,何贤只得胡搅蛮缠了起来。
“哈哈,小阁老好大的官威啊!下官品级确实不如小阁老,但下官就一定要给小阁老让行吗?下官可是有要事去礼部与部堂大人商议!”
何贤的意思很明确,老子是去干正事的,你是急着赶回家。事有轻重缓急,我不给你让行也在情理之中。
不得不说,何贤这番话确实有些道理。但谢慎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冷冷质问道:“不知何侍郎有什么要事,竟然赶在日落时分往礼部走。”
“下官......”
何贤差点顺口说出,猛然间想到站在他对面的可是谢慎,是他要拼死搞死的谢慎啊。
“下官做什么自然也不需要向小阁老禀报!”
何贤难得的硬气了一回,直起脖子怒吼道。
“哈哈,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谢慎冷冷道:“何侍郎目无上官,咆哮失德你们都看到了吧?”
“回禀老爷,都看到了。”
“那还等什么?给老爷我把他好好教训一番。”
何贤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谢慎是疯了吗?
朝堂之上大家再怎么攻讦那也是限于言语,谢慎莫非是忍不了了打算动手泄愤?
何贤今日并没有带多少家丁,而谢慎那边光是护卫就有十好几人,双方实力明显不在一个等级啊。
何贤虽然知道他一旦被打,将有利于弹劾谢慎,但问题是他还有没有机会弹劾?
万一这些人下黑手把他打死打残了呢?
“小阁老,有话好好说嘛,这是干什么?”
何贤面色惨白如纸,终于服软道。
可是鲁种田哪里会给他拖延的机会,带着一干护卫便冲了过来。
何贤身旁只有几个家丁,此刻早已吓傻了眼愣在原地。
鲁种田一双铁手像抓小鸡一样把何贤从轿子里揪了出来,冲其膝盖狠狠一踹,何贤立刻吃痛倒了下去。
“贱种,你不是喜欢被打吗,不是喜欢作戏吗?这回便让你享受个够。”
一应护卫对何贤拳打脚踢,何侍郎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哎呦,你们看着干什么,快把老爷我救下来啊。”
“老爷,他们人多啊。我们先回府叫人再来救您!”
几个家丁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溜了。
“你,你们这帮废物!”
何贤又惊又怒,心道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一帮废物,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靠得住。
“哎呦别打那里,别踢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