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予卿没有雄才大略,更无治国理政的本领,登基不到一年,便因贪图享乐,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导致百姓怨声载道。
皇宫一侧的宫殿,施予卿下令修建的等身金像还未竣工。金像高约十米,全为闪闪发光的黄金打造,彰显着无上的尊贵奢华。
林榛仅瞥了一眼,便下令将其拆卸,黄金用于整顿及建设新攻下的城池。从此中原再无颐国,其领土直接并入圣安,圣安也由原来的二十郡,新增至三十五郡。
经此一役,圣安大军亦急需休养整顿,好在皇宫国库充裕,不乏粮食及药品。没被杀也没能逃跑的御医跟城内大夫被召集起来,给受伤的将士们疗伤包扎。
城门上,太师郭诚跟丞相魏桦温被悬尸示众,一众皇族皆被关押,择日于午门斩首,以证圣安不可违逆的威严。
新攻占的城池须严兵把守,投降的官员须处理,被破坏的防御工事须修缮,还得防止暴民闹事。
经过几日紧锣密鼓的赶工,都城外的护城河及护堤基本完成,遍地染血的都城跟倒塌摧毁的皇宫终于恢复往日安宁。
战战兢兢锁门在家的百姓也被放了出来,街道依然不见人影,偶然见到,也是满脸慌张神色匆匆。
郑舒南被关在囚笼,浑浑噩噩过的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心头谋划着应该怎样达成目的,但在能够离开囚笼前,所有的只是空想。
跟上一个世界不同,这次郑舒南没有契合施予卿的意识,他得到的仅仅只有施予卿的记忆,因此没有太深的代入感。
无论是颐国在巨野之战全军覆没,还是圣安大军攻破城墙,使都城内血流成河,对郑舒南来说除了惋惜,再没有什么痛不欲生、血海深仇的愤恨情绪。
但即便如此,郑舒南对于被林榛关在笼子里好几天,还是怨念颇深。
第五日,长久关闭的宫门终于被推开,郑舒南习惯性眯了眯眼,才发现殿内一片漆黑,现在该是晚上才对。
林榛仍穿着龙袍,腰间锦带华贵无双,长发以玉冠束紧,神色淡漠,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太监自他身后鱼贯而入,低着头恭敬又畏惧。
一人用钥匙开了囚笼。林榛冷道:“施予卿,出来。”
郑舒南蹙紧眉头,林榛命令式的语气让他有点不爽。但郑舒南没有多问,就算他不想出来,林榛也有的是办法把人弄出来,还是顺着林榛别自讨苦头比较好。
更何况郑舒南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林榛朝郑舒南缓缓逼近,神色漠然地盯着他,眼神挑剔又带着轻薄之意。郑舒南不敢想象自己的模样,施予卿相貌俊美,肌肤白皙挑不出瑕疵,眉眼风流诱人,当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这样的美人只穿着薄纱,半遮半掩的效果恐怕甚于赤-裸,郑舒南赤脚踩在地上,心头突然间有了极为不详的预兆。
以前施予卿身为皇帝,无人敢窥其容貌,更别提有所觊觎邪念,但今时不同往日。纵然施予卿美中带着英气,异于女子的柔美,恐怕仍然会有人不怀好意。其中最可能不怀好意的,怕是非林榛莫属了。
果然林榛眼底划过欲-念,冷冷道:“亡国之君,还能这么泰然处之,施予卿,朕当真小看了你。”
郑舒南裹着薄纱,极不习惯,手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下面,“圣安穷到连件衣服都没了吗?”
林榛道:“反正要脱,还穿它干嘛。”
“……”郑舒南道,“你要怎么处置我?”
林榛忽然扼住郑舒南下颌,冷到极致的瞳眸死死盯着郑舒南,低声威胁道:“施予卿,朕提醒你一次,最好认清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朕的禁脔,不是颐国的皇帝,要称朕为陛下,别直呼其名或随意称‘你’。”
“…………”郑舒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这个世界的角色太憋屈,压根没有半点有利的条件,连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郑舒南心头不详的预感持续到他被送进浴室,果真是应验了。
林榛派了好几个太监给他洗浴,真正意义上的清洗,从内到外没放过一处地方。郑舒南又急又气,无奈太监早听从林榛命令,将他锁在了浴池里,想跑都没法跑。
洗净身子,郑舒南又被强行喂了软筋散,太监给他擦干身体,抬起来放在一块宽大的锦缎上,连同手脚一起,裹了一层又一层。
郑舒南素来忍耐极佳,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头将林榛痛骂了几遍。没办法,还是被人扛到了施予卿原来住的宫殿,放置在龙床上。
林榛到夜深才回寝宫,神色间难掩疲惫。身边还跟着个宫女,低头伺候他更衣,又有宫女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林榛从头到尾瘫着张脸,并不凶神恶煞,但紧拧的眉头跟绷紧的唇角仍使服侍的宫女战战兢兢的。
郑舒南隔着龙床华贵的锦帐,大脑飞快运转,考虑要怎样才能逃过被强-奸的厄运。这种感觉实在糟糕透顶,郑舒南从头到脚都渗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