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混杂着白色的乳液顿时倾泻而出,在空中飘溢,如同一个女孩奉献初夜之时,处子之血夹着白带被硬朗的东西带出一般,把她和郭娥的衣服染成了红白色。
被毁掉一个胸的宣怡,却是死死咬着嘴唇,一声都不吭,一双蕴含无穷恨意的黑色眸子,忽然泛起了一丝猩红,死死地盯着陈凡那张毫无感情的脸孔,仿佛要把那脸部轮廓深深刻入脑海。
而郭娥的短刀,却足足有一半插入了陈凡的胸口。
也就在这一瞬间,郭娥神情微惊,那双本来冰冷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温柔,随即一闪而逝。
但也正因为郭娥这一刹那的心软,令她的短刀只插入陈凡的右胸膛一半。
陈凡借力赶紧后撤,因为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郭娥的杀机,趁着短刀没来得及刺深,双脚蹬地,立即后退。
他暗道可惜,这拼着受伤砍出的一刀,因为郭娥及时把宣怡往后一拉,只能毁掉宣怡的胸脯,却不能让她立即死去,而自己,却再也没有追击的能力。
没追击的能力,就意味着已经失去击杀宣怡的能力。
陈凡今天真的累了。
连番的战斗,已经他精疲力尽,此时已经无力再战胜一个武将,就算拼了老命燃烧真元喷出精血都不行,只会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虚弱无力。
一个武将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这个武将是自己一手造就出来的。
郭娥在出现一丝温柔之后,脸上的神情立即恢复了冰冷神色,看了眼宣怡胸前已经被劈成两瓣的某个肉球,那里已经血肉模糊。
“坚持住,我就带你离开。”郭娥温和地对宣怡说道,然后扶着她快速往后跑去。
在丧城当中,身为女人的郭娥,非常理解女性在这座城市中所遭遇的厄运,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完全沦为了男人的玩物,为了生存,女人们只能任由一群极度厌恶的大老粗们轮着来糟蹋,偏生还要对他们摆出笑脸和装出块感,让男人们从生理和心理上得到满足,女人才有机会继续存活下去。
所以郭娥一心想要保护这些女幸存者,天生带着怜惜之意。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一个武士,那么她也会与其他女子一样沦为男人的玩物……
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群!
感同身受之下,郭娥便更加地爱惜自己和身边的女性。人类的罪恶不是她能改变,她能做的,只有把看到惨遭厄运的同伴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陈凡单膝跪地,抬起那种冷酷无比的清秀脸孔,不甘的双眼,就这么看着穿黄衣的郭娥,扶着那个猎杀团员渐行渐远,他没有仰天怒吼,也没有因为帮助郭娥成为武将而后悔,他只恨自己无能。
看着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远,他的心如沉入了谷底,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思想正在剧烈地挣扎着。
要不要使用猎兽枪?!
要不要?!
在之前遇到监狱那两个强者,差点丧命都没有动用,因为那是最后的王牌,迫不得已的时候,他真的不舍得用,而且子弹非常有限,只有五发,还不一定能打中。
猎兽枪的威力虽然巨大,但对于一个武将来说,只有充足的准备,也并不是躲不过,虽然他的目标不是郭娥,但枪支的子弹,并不是发针,也不是飞剑,存在很大的偏差性。
更何况,陈凡从来没有使用过。
郭娥与宣怡的身影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街道口,陈凡眼神愈发的冰冷,到底要不要用?!
陈凡抬起手,想要唤出那张王牌,但就在郭娥准备转身之际,他一咬牙,放弃了。
如果开上一枪没能击中,那么这张王牌的隐秘性就暴露了,对方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更加提防,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杀死对方。
陈凡就这么单膝跪在地上,血魂战刀滚落在地面,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目送郭娥带着宣怡离开。
郭娥在拐弯的一刹那,转头看向了后方,看到了那一个倔强的身躯,以及其上那坚毅的眼神,她忽然心中一颤,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股汹涌的痛楚,如刀割一般痛……
这种感觉,就像做出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一般,却已经无法挽回。
那跪在地上的身影,怎么有一种非常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触痛着郭娥的内心,她有些迷茫,不禁开始自问,我做错了吗?他真的是我想的那种人吗?为何他此时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的悲凉?
随即摇摇头,把这些负面情绪压下,她心中乃然想坚持着原有的底线,绝不容任何一个男人糟蹋在自己眼前的女人。
足足过了许久,单膝跪地的陈凡缓缓挣扎站起,胸口处淌下的鲜血已经顺着那件贾小莎精心挑选的花衬衫,流到了那双已经非常陈旧的战斗靴里。
已经被丧尸暗红的血液染红的的花衬衫,有着一道醒目的血迹。
陈凡捡起战刀,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背影蹒跚孤独。
还有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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