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风平浪静了,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错算了一点,那就是如花,她不是同窗,自是不知晓那‘君子协议’。
当如花气鼓鼓的,指着好事者对夫子告状说:“他们欺负我,还打我哥哥。”
众人集体脸色大变,各自苦笑,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夫子最是讨厌学生打架,他一直说只有野蛮不开化之人才用武力解决事情,这回打的又是群架,算是捅马蜂窝了。
就连平常最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钟良辰都没有逃过此劫,夫子不管有理没理,全部受罚。
而且,还让通知家长。
钟良辰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不过觉得没有错,妹妹受欺负,做兄长的岂能不挺身而出!?
钟良辰问清了来龙去脉后,脸上的冰霜一点都没有回暖,反而更冷了。
让如意跪了一柱香后,才问到:“可知错了?”
如意很是倔强:“下次他们还敢欺负如花,我照样揍他们!”
钟良辰一言不发,还是让如意跪着。
如花哭得眼都肿了,抱着钟良辰的大腿:“大哥,是我的错,要是我不缠着二哥要跟他一起去,就不会有事了。大哥,你要罚就罚我吧。”
钟良辰蹲下身,拿出手帕温柔的给如花把脸上的泪水擦掉,牵着小手坐去了里间暖和和的坑上,拿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她:“乖,不关你的事。”
随后,看了外间的如意一眼,声音稍提高了起:“你二哥错不在此。这是你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大哥特意给你买的……”
如意原本一直脑海中是梗着的,一再被罚还觉得有些委屈,可听了钟良辰那句‘错不在此’之后,脑子一个激灵,突然如拨云见月一般,开窍了。
等钟良辰再出来时,低头认错:“大哥,我知错了。”
钟良辰闻言,脸还是板着的,但眼里已经春风回暖:“错在哪了?”
如意字字清晰:“和同窗的关系不好,是我之错。不应一心只知埋头苦读,也不通人情事理。”
终于悟到了,钟良辰看着如意的眼神,有千捶百炼终成钢的成功,所幸并不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起来吧,去给娘磕个头。”
如意乖乖听话而去,钟良辰疲惫的按了按眼角,关去了书房。
这夜睡得很不安生,一直都是半梦半醒。
早上起来时,头很痛,眼里满是血丝,脚步浮虚。
钟良辰用冰冷的水洗脸过后,才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还是陪着钟母吃过早饭后,才去霍府。
果然,连帐房都没进,就被霍老爷请进书房了。
霍老爷还是开门见山:“不知回去同令母商量得如何了?”
钟良辰不亢不卑,落地有声:“我娘说虽家贫,但绝不做上门女婿。”
霍老爷脸色僵住,其实还真的动过心。
不过,也知难成行:“不会不会。嫁女嫁女,自然是嫁出去。只要你对风香好就行……”
于是,这门亲事就算是订下来了。
钟良辰心情十分复杂,真的如愿以偿了,反而觉得眼前这一切很不真实。
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反而心里觉得沉甸甸的,闷闷的,难受得厉害。
不想再呆在帐房,借着去庄子查帐的理由,去了外面。
也是在躲着霍风香。
对于她,只有利益一致,其它的就觉得她烦,看着她就烦。
那张脸,明明如花似玉,却一点赏心悦目的感觉都没有。
霍风香一听到亲事成了,脸上就带了嫣红,羞答答的,生出一股喜悦。
这门成事,比想像中的要快乐得多。
在屋子里怎么都坐不住,心里像装了许多只小猫一样,百爪挠心。
去帐房想找钟良辰说说话,却是人去楼空。
霍风香生出一丝埋怨,这人真的是……跟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