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府上一入夜便安静的可怕,府中的下人除了李生和飘絮之外便再无其他。
西厂的厂卫虽是会保护汪延的安危却也都是在暗处,不会明面上来说话。
书房内,李生笑着将孟嘉弘急送过来的请帖送到了汪延的手中,“大人您真的神机妙算,昨天还说要答应傅国公府的邀请,晚膳时抚远侯孟世子和傅二爷便已经送来请帖了。”
“两人约的您明日,离小年宴还有些日子,听说是傅二爷想要认傅家桓大人的女儿为义女,还是要开祠堂,将名字刻入宗谱内的……”
“傅家桓的女儿?”
汪延挑眉,伸手将孟嘉弘的请帖接过,打开看了看便扔到了一旁,孟嘉弘无非说的是些客套话,保定抚远侯府离应天尚远,许久未见,邀请他入府一聚。
“看来他女儿才是重要的角色啊,只是不知道那傅钰为何会如此有把握。”
“那就明日吧!”
汪延没有太过在意,将目光继续放在案桌上放着的大理寺卷宗上,“张齐可松口了?”
李生摇头,“没有,中间昏了几次都是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及时叫大夫在一旁诊治的,估计明日才会醒来。”
“大人,您说……”李生有些迟疑,“您怀疑三年前的事情和十九年前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为?”
汪延沉眸,手指却是在不停的摩擦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声说道,“不是怀疑,是肯定。”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朝中何人所为。”
李生也摇头叹气,“赵家的事情倒还好,可是十九年前……太久远了,当年的老人都已经不在了。”
十九年前……
如今是成化十七年。
以此推算,十九年前则是天顺六年,那时候还是先帝英宗在位,也是大明开国以来最动荡的年代。
因为皇权的更迭,多少百年世家因为站错队而阖族陨落,甚至连当朝首辅梁永士也不能幸免,冤案惨案更是屡见不鲜。
新帝登基,朝中官员大变动,可惜过了太多年,参与其中事情的官员要么已经告老还乡,要么已经病逝。
想要翻出旧历,实在是有些难度,而且,汪延还要瞒着各方势力的耳目,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事在人为,总不可能完全被抹掉痕迹。”
“张齐不肯松口,大理寺还有少卿和正卿在,实在不行还有刑部一干官员,总会有人松口。”汪延眸光冰冷,“一旦松口,那些陈年往事就会想破裂的伤口一般,牵扯的越来越深。”
“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在,就还有机会。”
“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会帮您的。”李生拱手。
汪延起身,重重的捏上了李生的肩膀,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虽然……但是你也该找个人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