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临风猛地抬头看着白汐颜,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白汐颜嗤的笑出声来,戏虐的问道:“怎么我这么说很不可思议吗?看你刚才那拉得长长的脸,好像我是多么不近人情似的,你就觉得我不会答应吗?
”好歹以前你还说过我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怎么这么不相信我这位奇女子吗?“白汐颜眯起眼睛,一手搭在画画的桌案上一手撑着自己的头弯下身来斜斜的看着何临风,看起来十分的懒散。
何临风皱眉斥了一句:”没有站相!女子要文雅一点。“
白汐颜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嘿嘿,你这就好啦,又准备来教训我啦?果然是故意来赚我的同情心吗?“
何临风嘴角化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眼睛也变回了带着温润的淡漠颜色,脸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软化的样子,但念在何临风一向就是鲜少有表情的脸从来就是一幅扭曲笑,看着就让人觉得牙疼,所以白汐颜也不介意了,只要感觉到何临风身边的气息慢慢回暖就行了。
白汐颜自己回到躺椅上慢慢的躺下去,十分自觉的把毯子盖在身上,假寐着。何临风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复又回到自己面前的画纸上面,眼前闪现的却是这几天自己说经历的事情。当初他自己感到自己的心情有太多的激荡,自觉自己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如若再待下去一定会按捺不住自己,但是结果已经那么明显了,何临风的自尊不允许在明明知道答案的情况下自己还要一头撞上去,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想要追寻自己的心意,而是死缠烂打和没有自知之明了。
所以他急忙的甚至像是逃离一样的离开的京城,本来只是想要到一个地方去缓缓心情,放松一下。但是他还没有走出京城周围十里路,就有南方的几个临风楼的分店紧急快报送到了他的手上,何临风看完之后几乎是什么都不想的立刻调转车头往南方赶去。
他到达的第一站是话本里面的风流之地杨木郡,杨木郡一直以来都是曲楠国的重要的赋税来源,因为这里民众富庶,商业发达,是来往南北两房的必经之地,这里最为发达的就是烟花之地,每年从杨木郡向上面贿赂的银子几乎有国库的二十分之一。不要以为这二十分之一很少,曲楠国虽说只是个小国,但是这个小国是多方面均衡发展的,虽说先帝重文轻武贱商人,但是经商却是大力的发展商业农业,致使曲楠国的过你大大的增强。所以曲楠国的国库是十分的充裕的,而杨木郡却只是曲楠国二十三个郡中其中一个郡而已,它所想上面这些贪官污吏贿赂的银子就有国库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二十分之一可以说是一个难以让人相信的数字。
杨木郡最为出名的郡都更是其中的翘楚,何临风到达的地方就是这里,然而曾经是那么繁华的一个地方,何临风一路走来却是沿途都是灾民在疲累的流动着,路上饿死的人更是一路的尸体堆满了路边,甚至何临风看过最为恶心的画面,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将女人和小孩子当做储备的粮食捆绑着牵着走,饿了就在这些被当做食物的人身上捅一刀接人血喝,实在是残忍的让人不能直视。
然而最不能让何临风接受的是在杨木郡的郡都,城墙之内依然是敲锣打鼓,笙箫齐鸣,人人都是好不快乐悠哉。何临风在城外面看见的是所有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而城外的人事多么的血腥残暴,正是有了这么残忍而真实的对比,何临风才觉得城内的人幸福的表象多么的脆弱,因为一旦沉闷撑不住疯狂的流民的进击,这城内繁华富庶的模样顷刻间就会毁于一旦。
这样直观的对比,这样深刻的场景,何临风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在京都说过的日子是怎样的幸运,他以前常常怨恨自己的母亲为何给了他那么尴尬的一个身份,后来他在开办临风楼的时候明白自己这个身份的有利之处,然而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自己是和气的有幸!
一开始为了逃避白汐颜所做的决定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何临风突然觉得情爱有什么呢?不过是痴男怨女之间的爱恨纠缠罢了,再大能敌得过一条条生命吗?何临风在用自己身上带着的一块干粮救了一个濒临饿死地步的人之后有了最为正确的答案。
至于临风楼,何临风甚至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看着这场急速蔓延的旱灾,他内心的想法更加的坚定了,他想做的事尽可能的去多拯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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