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车里的八阿哥正甜甜的睡着,我坐在悠车旁心乱如麻,无论我怎么提醒自己需要镇定,可当我看着乖巧幼小的八阿哥时,我便再也静不下来心来。
他是我的孩子,他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脉,我想护着他,直到他安然长大,可如今他海不到两个月便要在钩心斗角中成长,试问我如何能镇定,我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护着他,皇太极把他当作掌心宝,这是他的福也是他的祸。
“这几日不见妹妹,还以为妹妹病了。”从中秋过后,这娜木钟总是会抽空过来陪着我,虽然这后宫里的都知道我跟这娜木钟的关系不错,不过恐怕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过是利用我来博得皇太极的关注。
“劳姐姐记挂了,我一切都好。”我笑着应到,转念一想,如今我的处境倍感艰难,哲哲始终是在布木布泰那边的,她疼布木布泰的孩子会胜过八阿哥,大阿哥已经成年,手里头又有不少的势力,若是等到皇太极百年之后,只怕当年阿巴亥的情形会重演一次,若是多尔衮站在我这边支持八阿哥,只怕也会让他声名受损。
皇后不会站在我这边,又有大阿哥在威胁,不如此时分些恩宠给娜木钟,即便是不能让娜木钟真心对我,至少也可以稳住她。
九月之后,这天气便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因为八阿哥的缘故,所以屋子里也早早的烧起了炭火,八阿哥似乎也比之前长大了不少,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脸上也变得光滑起来,小脸蛋可谓是吹弹可破,尤其是偶尔逗他时,他还会唔唔的说着话,真的是让我无比心疼。
“主子,这皇上一连好几日也不来这关雎宫了,主子您都不着急么,这八阿哥好些日子都没见到阿玛了。”哈达齐端上为八阿哥熬的奶,看着我有些无奈,我浅浅一笑,并不说话。
自那日娜木钟来过之后,我便对皇太极拒之门外,即便是过来了,也会时常劝解他后宫要雨露均占,多番拒绝与劝解之后,皇太极才极少来关雎宫,即便是对八阿哥也很少提及。
即便是如今恩宠不似从前,但是对于八阿哥的安危我始终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多加提防。
转眼间便到了年下,皇宫里头便开始忙碌起来,哲哲一方面要照顾着布木布泰腹中的孩子,一方面又要筹备年节需要的东西,加之贵妃娜木钟有孕,故而这皇太极便让我跟着哲哲一起打理这后宫的事物。
许是我之前懒惯了,猛然间有了操心的事,便夜夜难寐,就连守着八阿哥的时间都少了。
崇德三年正月。
原本降为贝子的岳托仍为贝勒,执掌镶红旗的旗务,算来这也是新年伊始的一件好事了。加之布木布泰的临盆之期将近,避嫌的避嫌,这去往永福宫的人也就越发的少了。
然而……
上元节忙完后才真正的有了休息时间,入夜后刚刚睡下,悠车里的八阿哥开始放声大哭,我的心瞬间揪到了一起,也顾不得自己的疲惫,起身将八阿哥抱在怀里哄着他,可以往只要是我抱在怀里他都会止住哭声,而今日他却哭声不止,他长大的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小脸因为用力哭泣而便的通红。
我的心揪到了一起,不停的用手探上他的额头与身子,希望可以知道他是哪里痛或是不舒服,不是都说母子连心么?为何八阿哥哭成这样,我却没有一点法子呢?
“主子,您歇着去吧,让奴才来伺候着八阿哥。”哈达齐与济兰闻声而来,看着八阿哥的模样,满脸的心疼,我摇摇头,执意要自己哄着八阿哥,自己的孩子这样难受,做母亲的怎么能安心休息呢。
“是不是饿了?或者是哪里不舒服,孩子,拜托你,告诉额涅,跟额涅说说啊。”眼见着八阿哥哭的快岔气了,我连忙用脸贴着他的额头,他的身子滚烫,只怕是浑身热的厉害才会这样哭闹不休,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滑下眼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希望他可以感觉到舒心。
原来到现在我才懂,这做母亲的最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有什么病痛,都希望自己可以替孩子受尽所有的苦难,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
“主子,奴才去请大夫来,八阿哥这样怕是身子不舒服,好歹请大夫来瞧瞧啊。”哈达齐见八阿哥越哭越厉害,就连脸色都变成了乌青色,顿时吓的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抱着他的手开始在颤抖,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只是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着哈达齐请大夫来,然而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这哈达齐却怎么都不见回来,看着八阿哥渐渐停止的哭声,我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他在我怀里沉沉的睡着,眼角的泪痕依旧清晰。
裹着他的襁褓也被汗湿了,济兰连忙拿来新的襁褓为八阿哥换上,这时哈达齐才从外头进来,济兰连忙关上门,怕开门时的寒气惊醒了熟睡的八阿哥。
“怎么了?大夫呢?”看着哈达齐一脸颓丧的模样,我不禁有些疑惑,她说去请大夫,可她如今却是一个人回来,她眼神闪烁,只说是夜深,这宫门落了锁出不去,只能明日一早再出宫请大夫了。
我的心里燃起一阵疑惑,这宫里的戒备何时这样森严了,一个阿哥病了请大夫,竟然会不让出宫。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皇太极怪罪么?
我心知这是其中有人暗中插手,也不好再多问哈达齐什么了,只得让她退下歇息,让济兰留下来陪我守着八阿哥,看样子这一夜只怕是再难入睡了。
翌日,天还未亮,这哈达齐便将御医请进了关雎宫,这时八阿哥已经醒了,许是因为有我抱着,所以八阿哥并不哭闹,只是平日一逗便笑的表情,今日怎么都逗不笑了,平日里闪闪发亮的眼睛今日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御医为八阿哥诊脉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说这八阿哥是虚火旺盛,吃两贴汤药便没事了,看着御医的模样,知道他有话不敢说,只好让哈达齐送御医先走,然后拿药回来。
看着怀中的八阿哥,回想着御医的表情,心里头燃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谁料本该上早朝的皇太极听闻关雎宫请了御医,连忙丢下朝政赶到了关雎宫。他面色潮红,额上还有细密的看着我,看着我抱着八阿哥坐在暖阁的炕上,放轻了脚步在我身边坐下:
“御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