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嫁到,多事之秋6
翌日清晨,昕王府。舒悫鹉琻
大厅内的里间床榻上,鱼薇音“嘤咛”着醒来。
睁开眸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榻周围随风飘荡的奶黄色幔帐。
扭头看了一眼窗棂,透过虚掩的窗户,能够看见悬在外面廊檐下的绿萝。
绿萝十分茂盛,只几盆,就将窗口半遮半掩铄。
“这是哪儿啊?”女子轻声自问,明知是没有答案的。
“这里是大厅内的隔间。”蓦地,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子惊愕地翻身,望着站在门口的人瑚。
“你……,大清早的,你竟然出现在人家的床榻边,实在是……”她想不出什么精准的词汇来形容他的无礼行径。
男子袖着手,挑起眉梢,“好像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跟你说吧!”
“是不用跟我说,可现在我在榻上呢,你总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吧?”
“我有敲门!”即刻反驳。
“可是我没听见!”
“是你没听见,与我无关!”
鱼姑娘的火气窜了起来,“好,就算你敲了门。但我并未允许你进房,你却擅自进来,这就足以证明你是多么的不礼貌!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冒失?”
贝御风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没办法,本王就是这么个习惯!”
他几乎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本王”,现在开口这么说,则是故意气她呢!
“懒得理你!”女子知道说不过他,顾自爬起,准备下榻。
然,找了半天,竟没有发现绣鞋。
“在找这个吗?”男子闪开身子,身后的地面上,摆着一双小巧的素色绣鞋。
“哎你!”女子站在榻上,指着对面的高大身影,“你是不是有恋.物.癖啊?怎么能这样呢?”
“什么?恋.物.癖是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她口中吐出的好多词汇他都不曾听说过,她总能叫他感觉到新奇。
“你现在就是恋.物.癖!”她不屑解释,跳下床榻,去抢夺绣鞋。
可刚蹦到地上,就被迎面而来的他揽着柳腰拎起。
“你干嘛?”她恼怒地质问,粉拳捶打在他的胸口。
“地上凉。”他淡然回道。
当初布置这个房间的时候,管家曾经跟他请示是否要铺地毯。
因了他睡觉的时候最怕热,便吩咐只在外间铺地毯即可,这里采用大理石铺地,可以增加房间内的凉意。
遂,女子光脚站在地上的那一刻,他便匆忙将她拎到了榻上。
鱼姑娘却不领情。
“不要你管!”蛮横地嚷了一声,又要蹦到地上去取鞋子。
“别动!”他把她摁在榻上,自己转身去提鞋子。
单手拎到了榻边放下,蹲下身子,将女子的脚丫放在膝头。
仔细地掸去素色布袜上的灰尘,把绣鞋穿在美足上。
这一刻,鱼薇音又恍惚了。
曾经,他就是这样把她的脚放在膝盖上,为她医伤。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便给她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
待到两只鞋子都穿好,她依旧怔忡。
“穿好了,可以走了!”男子站起,往后挪了挪脚步。
女子终于清醒过来,下了床榻,朝门口踱着。
“昨天你喝醉之后说喜欢我……”他在背后倏然说了一句。
鱼薇音的脚步踟蹰了一霎,继而又加快了步伐。
她这才想起昨天被他灌醉了,——纯粹的灌醉。
一想到他给她灌酒的方式,她的脸颊就滚烫得快要熟透。
喝了那些酒,之后的事情都是无意识的,她无法确定自己都说过了什么、做过了什么。
偷偷挽起衣袖,看见那枚朱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没有做过实质性的事情,就算说过什么话,也是不作数的。
她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反正他没有录音设备,没能记录下她说的话,也就是没有证据。
没证据的事儿,凭他怎么说,不予理会就是了。
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在他面前说了类似于喜欢他之类的话,她就觉得实在是够糗的。
简直糗到家了!
为今之计,装糊涂是上策!
然,男子可不打算给她留颜面。
“难道你不准备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他高声问道。
若是她敢回头,定会看见他那好整以暇的神情。
女子抿着嘴巴,坚决不肯回应,逃也似的冲出房门。
望着被甩阖的门板,贝御风哑然失笑。
“要不要这么可爱呢?”笑罢,轻声问道。
他懂她的心,也明白她的执着所在,却不想一直由着她这么下去。
世上的事是无法预料的,天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遂,当他们吃早餐再次相遇时,他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还是大厅,桌子却换成了大的。
各种美食摆放在桌面,其丰盛程度与男子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顿饭下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女子不禁想起了他们初.吻的那一天,明明上午才亲过,之后他就去了花楼狎.妓。
难道这就是他的本性吗?
这么想着,心里便疼了起来。
如此,饭也没有吃好,只喝了两口粥,就怏怏地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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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恭王府,“闲庭小筑”。
初秋时节,繁花依旧盛开,因了没有人气儿,仍显得没有多少生机。
贝凌云站在院子里,侧头看着正房屋子的房门。
凝视好一刻,挪动步子,去了墙根。
那里,是他在鱼薇音失踪时曾经探查过的地方。
当时,他在那块踩实的泥土地上做了记号,而此刻,那个记号竟然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女子回来之后,还有人翻墙来过。
想到此,他便没有边际地痛恨起来。
“妖孽!”
即便无人倾听,他还是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冥想好久,也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原本是怀疑老四的,可那段时间老四不在都城,出门游历去了。
等等,如果……
如果他没有去游历呢?
若真的如此,那他就该死了……
贝凌云扬起头颅,望着绵延的高墙,把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
及至最后,狠色涂满了整个眼瞳。
“竟敢如此愚弄本王……”腮帮鼓起,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有秋风吹过,一抹淡然幽香忽然略过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