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长长的餐桌,围着一家四口人,墙上的挂钟敲了几下,央视开始播报新闻联播。
就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陆安森破天荒的看着陆竞平和柴玟伶,认真地开口道:“明天我和琪琪去领证。”
三个人不同程度地抬头看向了他,然后整个小别墅更显寂静了。
柴玟伶慎重地放下了筷子,问陆安森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日子撄。
领结婚证和结婚的日子全部选好了,都是吉日,陆安森突然把扯证的日子提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有个理由说服家人才行吧。
与陆安森坐在一起的宿琪,她望向陆安森的眼神,要多古怪就多古怪,眼睫毛都不眨一下了,盯着陆安森的侧脸,仿佛想从陆安森的侧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早就定下来了,现在又来提前,再结合刚才在楼上他那番奇怪的话,想叫宿琪不多想都不行。
柴玟伶和陆竞平都看着陆安森,两位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陆安森要把时间提前偿。
“下午和大学同学聚会,下个月也许要跟他们去悉尼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时间就在领证那几天,我不想耽误,所以准备提前跟琪琪领证。”一番谎话下来,陆安森清了清嗓门,摸了摸鼻子。
要是给柴龙龙知道他经营着那么一家秦色夜总会,不把他的皮扒了也差不了多少了,再让宿琪知道宿铮有那么一段肮脏的历史完全是因为他,他的好日子就真他妈的结束了。
“琪琪肚子都大了,你还去什么悉尼?”最近的陆安森是越发让柴玟伶不满意了,自己老婆怀着孩子,不说安心陪她待产,反而三天两头跑出去玩,眼下又说下个月要去悉尼,当妈的真是生气。
陆安森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反正先骗了宿琪的结婚证再说。
每天吃完晚饭,宿琪都会绕着小区散步半小时,今晚下着毛毛雨,宿琪待在楼上房间里面。
端着一杯牛奶的陆安森推开了房门,毫无意外的床边那个人抬起头,彼此眼神相撞,陆安森眼神闪烁一分,进了房间转身将门关上。
“陆安森,坦白从宽。”威严的话从宿琪的嘴里低沉的蹦了出来,让面对着门正在想着怎么哄她的陆安森后脊椎微微有些发凉。
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瞎猜,因为她们猜得实在是太准了。
将心底的那一抹顾虑抹去,换上一副真诚又无辜的表情,陆安森才端着牛奶杯走到宿琪身边。
“坦白就是,下个月领证那天,我要去悉尼参加婚礼,所以提前和你扯证。”
总之,有的时候真心不愿意欺骗另一半,但是又没有办法不撒这个善意的谎言。
虽然是怀疑他的,但是没有真凭实据,确实也不好胡乱猜测,宿琪喝了牛奶,便早早入睡了。
结果第二天,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睡梦中的宿琪,被窗外的大雨惊醒,醒来的时候双眸失去了焦距,呆呆的望着叫水汽蒸腾的一片朦胧的窗户,顿时有些分不清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月。
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分明已经有了男人,也有了孩子,可是意识似乎停留在初中阶段。
被大雨惊醒的宿琪,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应该赶快起床,然后背上书包去学校上学。
心脏有些难受,宿琪皱着眉拿手揉了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身体里酝酿。
失神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她总感觉极度的不安,恍惚间又好像在房中看见了已经去世十年的妈妈,妈妈穿着围裙来叫她起床。
宿琪被眼前的人吓到了,顿时游离的意识也很快的回来,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的房间,连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都不见了。
房间特别的黑,陆安森把灯都打开了,刷牙洗脸,找去拍结婚证照片的衣服,才六点多,就在房里走来走去。
灯开着,还有个人走来走去,这样熟悉的场景在每一个工作日发生,亲切的让宿琪好受了一些,刚才被大雨惊醒时,突然搞不清楚何年何月的自己,在看见陆安森后,逐渐调整了过来。
侧头瞅了眼那个人,结果看到那个人从衣帽间出来,进了浴室,没两秒钟,又往衣帽间回去了。
被无视的干干净净的宿琪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头拿皮筋把齐肩的头发胡乱绑了一下,往窗户看了一下,虽然窗帘还没有拉开,可是外面那瓢泼大雨下的那么大,打的窗户噼里啪啦,宿琪就忍不住皱眉。
这种鬼天气,难道他还要去领结婚证?
“陆安森。”宿琪套上拖鞋,走到了衣帽间去。
正在衣架上挑选衬衫的陆安森,没有回头看她,只是随便“嗯”了一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该穿那件衬衫上面。
宿琪刚睡醒,蓬头垢面的,眼睛还有些肿,看陆安森已经梳洗干净,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在那挑衣服,她就无语的指了指窗外:“这么大的雨,还去领证吗?”
“当然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陆安森忍不住看了宿琪一眼,领证的日子还能随便变的啊?他这么一大早爬起来,把自己捯饬的这么帅,不要告诉他不去了好吧?
“雨太大了,改天吧。”反正日子也给他改了,原本对领结婚证抱有期待的心情,现在就和去趟超市买点东西一样,只要不急着用,哪天都行了。
宿琪说完就出去了,陆安森在衣架旁边站了一会儿,特别心烦的把领带胡乱的扔在了玻璃柜上,转身也出去了。
“雨大不要紧啊,反正开车啊。”陆安森跟着宿琪,跟她屁股后面求。
宿琪转身把陆安森往后面推开,烦躁的又往窗外指:“你自己听听,这么大的雨,你非要今天领证干嘛?”
给宿琪的话一堵,陆安森没话说了,抬眼瞅了瞅窗外的大雨,对这个突然下大雨的老天爷十足的怼啊!
简直就跟他作对似的,哪天不下,非得今天下,还那么大!
不过这女人善变的本事也确实叫他长见识了,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能跟女人一般计较。
“算了。”有气无力的挥了下手,对宿琪有点意见的陆安森,神情冷冷的又回了衣帽间。
他西裤已经穿在身上了,现在不去领证了,还得脱掉。
原本以为刚才给宿琪甩了点脸色,她应该会知趣的过来讨好他,也许等到八点多钟雨小了点,她又改变主意跟他去领证了,结果没想到他换上睡衣裤从衣帽间出来,宿琪已经又睡了,听到他出来了,还叫他把灯关掉。
陆安森走到门边,郁闷的把灯关了。
既然不去领证了,又是个双休日,还这么早,不睡觉好像也没别的事做,于是他也回了床上,继续蒙头大睡。
这一次入睡,宿琪又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人和事。
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又一次分不清这是何年何月,她仿佛置身在初中的课堂上,听着生物老师无聊的演讲。
虽然没有梦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也没有梦见妈妈最后一段时间在医院里化疗,整个人都变形了的样子,可是依然有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令她十分的不安。
她知道,这种情况也许和怀孕有关,一些过去的场景,过去的人事,都会纷纷的出现在她的梦中,也许只是她想念妈妈了,所以在即将要成为妈妈的这段时间里,把这十年沉淀下来的那种情绪再次发泄了出来。
宿琪魇在睡梦中,时常会抽搐一下,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身边的那个人也不知道。
两人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一般柴玟伶会在这时候叫宿琪起床,久而久之,宿琪就不需要婆婆上楼喊了,到了点自觉就醒了。
醒来的她先开机看了下时间,感觉到浑身不舒服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口,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宿琪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任何异常,却也在这窗外大雨拼命下着的时候,莫名感觉到十分的不安,她想要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转头看睡在身边的男人还是趴着没动,就喊了他:“陆安森?”
早晨起早了,平时上班又没有时间睡懒觉,重新躺回床上,陆安森睡着了。
见他没回,宿琪知道他睡着了,就没再叫他,自己起了床,去了浴室刷牙洗脸。
估计是洗漱的声音把陆安森吵醒了,宿琪洗好脸从浴室出来时,看见陆安森已经翻平了躺着在,还打着浓浓的哈欠,整个头睡的跟个鸡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