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日后会习惯的。”
冷冷淡淡的嗓音,却是让元菁晚险先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
日后?他难道还真的,想要将她当成暖床的工具了?!
元菁晚懊恼地想要摆脱他的臂膀,耳垂处,凉风再次袭来:“熄了灯,你想让朕一个人,在黑夜里入眠?”
话音中,已有不耐之意。
抱着她的少年,竟然不再傲娇,承认自己怕黑,这叫元菁晚挣扎的动作,一时顿了住。
“臣女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吓住皇上的。”
冷笑,燕祈直接回了一句:“你连最寻常的女工也不会,还敢来要求朕?”
“只要臣女有心想学,没有学不会的,不过皇上怕黑,却是想学,也学不来的。”
怀中的女人,今晚是铁定不想让他睡觉了,三番五次地吵醒他,心眼儿可真是坏!
抬手,将她侧转过来,四目相接,她的眸光,十分地清明,捏住她的下颔,略微抬高了几分。
他不过是往前倾了下,两人的鼻尖,几乎便贴在了一块儿。
灼热的气息,扑散在眼前,迷失了双眼,“很简单,你日日来为朕暖床,朕有美人在侧,自然便不再惧黑夜。”
这般近乎挑逗的话语,却不见元菁晚有半分的恼怒,反而,她勾起了唇角,笑得极为诚恳,“既然皇上不嫌弃臣女,臣女又怎会拒绝。”
想要让她为他暖床?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见她笑得一脸狡猾,燕祈自然知晓,怀中的女人又开始动歪心思了。
不过……他眯了下眸子,眼皮越发地沉重起来。
她的那些坏心思,待到他有精神了之后,再慢慢地掐灭,他会让她知晓,她元菁晚,永远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翌日,元菁晚是被细碎的动静给吵醒的。
自从重生之后,她一直都是浅睡眠,所以即便是这般细小的动静,还是让她立即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明黄,伴随着一道凉凉的嗓音:“醒了。”
霍然间,元菁晚便清晰了过来,在坐起身来的同时,她发现,内室之中,已有两名宫女,正垂着首,一言不发地为燕祈更衣。
该死,她昨晚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面前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龙榻上的女子,咬着自个儿的下唇,面色如风云般变幻。
莫名地,他觉得心情有些好转。
元菁晚动了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下,有异常之处。
尽量保持正常,往旁边挪了挪,一眼,瞧见自己所躺的那个位置,沾染了些许血渍。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心里甚是抓狂,但面上,却装得正常无二,可是此刻,她又不能起来,只能这般干坐着。
少年的眸底,难得泛起了点点的笑意。
方才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全数被他看入眼中,包括……她身下所沾染的血渍。
待到宫女为他换好了朝服,他才挥了挥手,两个宫女立马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门才被阖上,少年欠揍的嗓音,便慢悠悠地响起:“床单,每日都会有人来换。”
差些便被他气出了三升老血来。
现在,不是换不换床单的问题,而是她的清白,保不住了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吧!
“皇上你……出去!”
再看到这张欠揍的脸,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将龟壳甩在这厮的脸上。
这次,他倒不再傲娇,带着唇角处若有若无的笑弧,长腿一迈,便出了内室。
将沾染了血渍的床单抽了出来,她走至窗棂处,打开,唤了一声:“映月。”
下一秒,便有一道矫捷的身影,立在了她的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拿去,烧了,立刻,马上。”
闻言,映月显然是怔了下,“主子,这是皇上的……”
“我是你的主子,我让你烧,你便烧!”
她的话,不容置喙。
映月犹豫地朝着门处看了眼,见那厢没有动静,算是默认了,便接过了床单,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芙蓉轩内,舒珊等了元菁晚,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已经是清晨了,而元菁晚却仍未归来。
想到昨日听到的那些谣言,舒珊有些不放心,便出门,去寻元菁晚。
却不想,在半路时,恰好看到了来上朝的燕思桦。
一想到上次,自己被他给灌醉,画了一脸的王八,舒珊便觉得心中的小宇宙已经按捺不住了。
眼咕噜一转,她将裙角撩起,随意地打了个结,做成短裙,而后,干脆利落地往路旁的一株树上爬去。
也亏得她喜欢攀岩,如今不过是爬一棵树,这速度,简直是杠杠的。
将枝桠上的果实,以极快的速度摘下,搁置在裙子上,而后,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燕思桦从路的转弯口走过来。
就是这个时候!
‘嗖嗖’数声,坚硬的果实,齐刷刷,而又目标明确地飞向了燕思桦。
谁知,对方的身形一动未动,眼看着那些果实飞到了跟前,不过是将手一提,果子撞在折扇之上。
竟然被生生地反弹了回去,而且,返回的路线,没有一丝的偏差!
“哎哟……”
可怜的舒珊,不但被自己所扔出去的果实给砸了彻底,而且由于身子晃悠,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
这一摔,可算是摔掉了她半条老命。
她摔得眼前一片花白,只剩下‘哎哟哎哟’的份儿之时,一双长靴已然停在了她的跟前。
“玩儿偷袭?正巧,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不如便陪你好好玩玩儿?”
“Stop!啊呸,我是说停停停!”
舒珊立马服软投降,抚着自己的老腰,想要站起身来,但站到一半,却发现脚踝处格外地疼。
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向前栽了过去,幸而眼前的这个男子还算是有点良心,伸手将她给扶了住。
“痛痛痛,你别动我,我好想崴到脚了。”
眉间一挑,燕思桦看着眼前的女子,痛得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块儿。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正适合不过。
燕祈桦一时没忍住,‘噗嗤’声便笑了出来。
舒珊愤愤然地抬首,介于自己有伤在身,本着骑驴看唱本的念头,她生生地咽下这口气,“笑笑笑,小心屁眼儿笑没了!”
“咳咳……”
这么粗俗的话,竟然会自一个女子的口中吐露出来,着实是叫燕思桦大跌眼镜,不过他还是将笑意忍了回去。
以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随之,便半蹲下了身子,腾出的一只手,扣上她的脚踝处。
她立马便杀猪般地大叫了起来:“痛死宝宝了,你是想要谋杀怎么的?!”
“谋杀你?本王能得到什么好处吗?”除了脏了他的手之外。
饶是舒珊再怎么直肠,也能听明白他这是在鄙夷她,果断地将腿伸了回来,避开他的触碰。
“一碰到你就倒霉,下次我一定绕道走!”
愤愤然地留下一句话,她转身便要走,却听身后之人优哉游哉地说道:“本王今日一早便听闻,昨晚阿祈将元菁晚,留在了殿中。”
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舒珊不甘不愿地回过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丝毫不在意她的无理,男人将折扇一收,摸了摸鼻尖,笑得无比诚恳,“自登基以来,养心殿中,可是从未留过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