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嘲暗讽的意味十足十。
流袖之外的素手倏然握紧,穆秋霍然看向了许依兰,一双凤眸寒意十足。
一看到穆秋这双冷意十足的眸子,许依兰几乎是在下意识间,便与一个人的脸重叠在了一块儿。
“后宫中的嫔妃,最大的义务便是伺候好皇帝,但同时后宫嫔妃最忌讳的,便是恃宠而骄,不知收敛!”
萧太后这般明显的态度,显是对穆秋的言行产生了不满偿。
穆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了住,只将头微低,但腰杆始终笔直,“臣妾不敢。”
看她这副模样,萧太后只觉得好笑,如她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自来见过的女人也是不计其数撄。
但没有一个,能像穆秋这般,性子冷傲到敢不将任何人都放入眼中!
她的这种冷傲,看入萧太后的眼中,却是十足十的讽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萧太后竟然没有发火,而是让穆秋起身来,面倒是没什么不同,依旧与嫔妃们谈笑。
便像是方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一般。
但此间,不论萧太后与嫔妃们说到了什么,或是在笑什么,穆秋坐在角落,便像是与她们隔离开了一般。
她不动,不说,也不笑,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与世俗隔离了开。
“今日便到这儿,哀家也乏了,都散了。”
闻言,一干的嫔妃都站了起来,叩首行礼:“臣妾告退。”
“穆贵妃留下,哀家有话,与你单独说。”
果然,萧太后是何人?即便是男人,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做到她如今的地位。
这样强势的女人,怎能容许有人在她的面前摆谱?
一听到这话,许依兰与德妃皆是幸灾乐祸地嘲穆秋抛过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淑妃与贤妃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夏以萱则是担忧地看向穆秋,似是想要替她说话。
但胳膊却被许依兰拉了一下,“今日天气不错,本宫与几位妹妹约了去御花园赏花,惠妃妹妹不如一道?”
夏以萱何其聪慧,自然是知晓许依兰这是在暗中警告她不要多嘴的意思。
“皇后娘娘盛情,臣妾自当前往。”
很快,嫔妃们便离开了正殿,唯有穆秋一人,还跪在那儿。
好一会儿,萧太后在抿了口茶水之后,一只手抵着额首,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
宫人立时明白,垂着首很快也退了出去。
便只剩下两个贴身服侍的嬷嬷随时伺候着。
“哀家是该唤你穆贵妃,还是……穆太医?”
四下一派寂静之际,萧太后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扣,嗓音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
但说的每一个字眼,却是让穆秋心下一凛。
燕祈说得没错,神医山庄发生的事儿,即便她身处皇宫,也能一清二楚!
心中警铃大响,但是面上却尽量保持着波澜不惊,“臣妾不知……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素手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之上,萧太后眸光一凛,整个殿内的气氛,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两个服侍的嬷嬷很有眼里地分分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在私下里做的小动作,你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晓,当哀家是个傻子?!”
若她真是个傻子,这十年来,燕祈便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
穆秋心中冷笑,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只道:“太后娘娘误会了,自小,庄中之人,便都说臣妾与大师兄穆淮十分相像,但臣妾一直都待在神医山庄中研究医术,何时当过什么劳子的太医呢?”
她有胆子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初冒充大师兄穆淮,与他长得有些相像是一回事儿,但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当年在她进宫之时,穆淮为了提升医术,而四处云游去了。
而庄中上下,除了上层几个人之外,无人知晓她是冒充穆淮的。
萧太后凤眸一眯,冷笑,她自然不傻,方才这么一说,不过是想试探试探。
燕祈既然敢偷龙换凤,想来是将一切证据都给毁了,她自是不会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旋即,便是笑出了声来,“哀家不过是说笑罢了,没有把你吓着?”
一会儿雷霆,一会儿又是雨露的,倒是很符合萧太后向来的行事风格。
“皇帝的性子向来倔,这么些年来,后宫一直未有所出,虽然皇帝还年轻,但……若是一直不曾有皇嗣,不仅朝中大臣有所异议,哀家同时也对不起先帝啊!”